时间如梭，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雨季来临，溢洪道清理工程接近尾声。

老队长李会计、李二嫚来了，看到溢洪道沟底宽扩光溜溜的，两侧沟壁坡度倾斜平展，以往碎石、杂草遍地，沟底、坡上凹凸不平的现象不见了，清除的石头方方正正的堆砌在泥水塘边，旧貌換新颜。

老队长习惯地捊着下巴胡须刮了，光秃秃的笑了，夸王菁能文能武，赞知青们任劳任怨。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没有水泥，这里垒不了拦水坝、筑不了桥，只得罢手了。雨的季节，山区的风雨飘忽不定，先是风、后是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午后收工了，突然，天空风起云涌，卷起的灰沙一股脑披头盖脸向你扑来，不容你多想。骤然风停了，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任地从天空泼将下来，不及你讨个地方躲避便被淋个落汤鸡。

这些日子，知青们累坏了，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白天，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渍着，吃罢晚饭天己黑了，又困又乏，随便洗簌躺下睡了，哪个身上都腻腻的生了味。

雨来得好猛，男女知青皆不以为然，天高水长情更浓，他们唱啊笑啊，索性由它淋个痛抉。

高乾坤拉住牛迈和江海涛，指着前面欢实的女青年，这七位姑娘，披头散发，头上粘着枯草叶，脸上身上雨水流，浑身上下湿漉漉、斑斑驳驳……哪还象个什么仙女，简直就好比从湖塘里钻出的女怪。惹得七个男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心里不免有些酸楚楚。

笑声还是传进卜素葵的耳朵里，她转过身，回过味来大声喊：“有什么好笑的，告诉你们，晚饭晚些去吃，我们回去得换衣服洗澡！”

男生回到青年点，鲁柯非脱得赤裸裸的，十分感慨：“好爽快，天然沐浴，几乎一年了不曾受用过。”

“来之不易，应该珍惜才是。哥们几，咱鲁兄沐浴未有过隐，怎么办啊？”高乾坤别有用心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咱鲁兄要洗澡，大家说该怎么办？”魏龙随声附和。

“继续！”屋子里的人积极响应，横成一排，任凭鲁柯非如可解释、作揖讨饶毫无作用，连推带搡把他挡出屋门外。

天上的雨依旧瓢泼不停，风一丝也没有。鲁柯非在房前窗沿边，打着香皂，嘴里哼着小调，美滋滋，悠哉惬意地搓洗起来。

“喔嗬，贼得瑟，看祥子别有一番滋味。”高乾坤见了心里发痒，麻溜地扒下衣裤扔在脸盆里：“谁在屋里洗，明天谁担水。”赤裸裸推开门，跑了出去。

“此话也有道理，当然，这周他是值日官。”牛迈心里刺挠挠的，拍了下江海涛，二人不声不响光着身子，来到诺大的天然沐浴场。

“方华、牛迈马上到生产队来！”隐隐约约广播喇叭反复传来老队长的声音，亏得在屋外，否则，雨的哗哗声很难听得到。

牛迈穿着雨衣、雨靴急步朝生产队赶来。走到生产队门前，方华打着伞从后面追上来。

“什么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