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风雨才渐渐退去,天空现出七色彩虹。日出喚醒清晨,大地光彩重生,山乡的一草一木,经过暴风雨的冼礼是那么的清新。
“社员们请注意,社员们请注意,地里潮干不了活儿,溪水塘下不去脚,今天休息,特此通知。”老槐树上的大喇叭反复播放李二嫚的声音。
“太好了,我们今天可以拆洗被褥,干干净净洗濯一番”卜素葵高兴地蹦跳着。
昨晚漏雨,许多人衣服、被褥大小都遭了难,女孩子家不得忍。按昨晚老队长的吩咐,知青们把苫布从房顶上撤下来。
老队长来了,人没到咳嗽声传进院子,定是昨天淋雨受了凉。“海涛、剑峰别下来,咳……把缺损稻草的边缘再拆掉些,见到房薄土是干的为好。咳……明天路干爽些,让马车去大青沟子拽车稻草,赶时把房子修整好。咳……”
“老队长,您咳嗽这么厉害,吃药了吗?我这吃剩下的止咳、祛热药给您吃吧。”韩俪手里擎着药袋,一手端着碗温水过来。
“你们没人着凉吗?”
“没有。”
“好吧。人老了不管用了,着点凉,成宿不让睡觉。”
韩俪笑着,把水碗递了过去。前天她受了风寒感冒,蒋文丽把仅有的这种药都拿给了她。昨天,她又被雨淋着了,夜里发了高烧,说了一宿的梦话。
“我浑身上下粘糊糊的,闻着自己都发臭,再不洗澡恐怕得长毛发霉了。”牛迈有意地对高乾坤说。
“哪个都臭,鲁柯非更是臭得不行。”高乾坤心领神会,冲牛迈眨眨眼,把王菁拉到身边:“他晚上还不洗脚,加上臭鞋头子排在头前睡半夜把你熏醒。王菁,咱俩挨着他,那味儿鲜美不?”
“是够鲜美的。可我得意!”王菁眯着眼睛看着高乾坤,接着,一语双关地笑着说:“你小子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但是,洗澡必须带着我!”
“当然、当然。不声张,人越少越好。”
这几天,天闷热如一个大蒸笼,动一动浑身是汗,砌蓄水池搬石、垒墙力气活儿,出的汗内裤能拧出水来,早该去去身上的污垢了。
今天,王菁施了菩萨心肠开了话,提前一小时收工,午后延迟一小时上工。大家伙欢呼着,撒丫子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