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麻利地把写字台的东西收拾干净。酒醇香诱人,菜美味佳肴。警卫员逐杯斟了少半下酒立在一旁。
“你出去吧!”将军冲他挥挥手。
“是。首长,你身上有伤不能多喝酒!”警卫员瞟一眼郝浩然和老队长,转身走了出去。
“小题大作。当警卫员的都是这个德行。”石总长笑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举起酒杯,“部队到贵宝地打扰了乡亲们,为表示感谢,我敬二位一杯,干!”举杯一拥而尽。
老队长和郝浩然跟随着呷了一口。
“你们”
“石总长,这杯着实大了点儿,我俩可弄不动。”
“郝所长,跟我打迂回战?当兵人做事嘎嘣脆,老队长我不敢攀,你老兄可不行,藏着掖着、偷奸耍滑可不是当兵的为人。”石总长豪言快语。
“首长,我对酒是先天不足,这个高地,我攻打二十来年也没有拿下来。”郝浩然听出弦外之音,冲楞装傻,一心贴着岸边游弋甄伪。
“哈……”石总长突然大笑起来,手指点着郝浩然:“啊,你小子跟我打防御战!好吧,咱们慢慢来。”他一仰脖,自顾喝了杯中酒。
“老队长,我与黑龙沟有不解之缘呵,屈指数来己整整二十五年了。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他语重心长、感慨万千。
突由其来的话语,老队长和郝浩然为之震惊,不曾料到心中之想来得竟是这般快。堆砌在心底的防线崩溃了。
“石将军,二十五年前您来过黑龙沟?”老队长惊喜地问。
“是的。在这儿去见了一趟马克思,又被赶了回来,哈……”他说着摘下军帽,耳尖到后脑勺一道深深的弹迹,解开衬衫纽扣,左胸口一个圆圆的疤痕。
“你是石连长!”老队长站起身,激动地紧紧握住他的手:“怪我眼浊,打村口见到你就觉得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石连长,不,石将军,二十五年了,今天能相见真的是不易呵!”
“石将军,这里有位故人您还能想起来吗?”郝浩然惊异着眼睛问。
“谁?这里的故人多了。快说,到底是谁?”郝浩然也不言语,只见他右手向肩后一杵,双手似从腰间拔出双枪。
“阚二爷!”石总长惊叫起来:“他在哪儿?他还活着?我要见他、我要见他!警卫员”他高声地喊。
“到!”一个英俊、威武的青年应声立在门前。
“你马上开车去把阚二爷接来,就说我石磊立刻想见到他!”
“阚二爷,首长,这老头儿到哪儿去找?”
“到”将军转过头,看看郝浩然又望望老队长。
“我带他去。”郝浩然率先走了出去。
帐篷外,传来汽车马达渐渐远去的声响。
石将军在地当央搓着手兜着圈子。“二十五年了,我做梦都想见到他们。每当我回想起那天夜里在我身边倒下的和分开后至今杳无音信的战友,我的心痛痛的,不能自拔,那难以忘却的往事如影屏般历历幕幕萦绕在我的眼前,常常令我思量、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