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奔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跑出十来丈远了,没一会儿,人和马一起消失在前方一处拐弯的路口,不见了。
这个人……
陆子翊心中一叹,如果林园的大哥林恩还活着的话,也是这般年纪。
只可惜
陆子翊的拳头握了握,叹了口气,转身过来。
“请问,刚才那骑马的人,是哪儿的官差?”他问着县衙门的衙役,两个衙役刚才也在看那人。
骑马的人腰挂宽口大刀,身背文书袋,穿戴打扮在县衙役之上。
“那是滁州府的兵差。”一个衙役回道,眼里满是羡慕,“俸禄是我等的两倍呢,一月二两银子。”
“他身上背着文书袋子,是个送信的,有机会见到贵人呀!”另一个衙役捏着八字胡,连连赞叹。
“滁州……”陆子翊的眸光闪烁着,心中略有所思。
丰谷县往南走二百八十里,便是滁州府。
“喂,你的老虎是几时打的?师爷问你话呢!快过来回话。”前方,有衙役喊着陆子翊。
“哦,就昨天晚上,在金竹乡董家村的野猪岭那儿打的。”陆子翊朝问话的衙役走了过去。
衙门口一侧,开了个小门,门前摆着张桌子。
桌子后,坐着一身青色长衫的董成文。
桌子上摊开着帐本,一旁放着笔墨纸砚。
陆子翊看到董成文,微愣了一下。
董成文摇摇手里的白纸折扇,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眼神瞥向一旁的衙役,“称一下老虎的重量!量一下尺寸!”
“……是。”有衙役回道,走过去忙去了。
陆子翊大步走了过去,讶然问董成文,“董成文,你几时成了师爷?”
“我是刁师爷的助手,怎么,要跟你汇报?”董成文冷眸微凝,哼了一声。
陆子翊看他一眼,转身过去看自己的老虎,他也只是随口问问,他跟董成文没啥话好讲。
但董成文似乎不放过他,望着他的背影问,“陆子翊,听说,你向阿园提亲了?”
陆子翊不想理他,没回答他的问话。
董成文收了折扇,站起身来,从桌子后绕出来,“你脸皮倒是厚,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陆子翊闲闲撩了下眼皮,仍是懒得理他。
这下可把董成文激怒了。
等衙役称好老虎,走来报斤两和尺寸的时候,董成文一下说这儿不行,一下说那儿称的不对。
不停嚷着重新量,重新称。
陆子翊的目光攸地一沉。
这都中午了。
四月天的太阳越来越热,老虎又是昨天打的,再折腾下去,老虎肉就臭了。
不新鲜了,谁爱吃?
“董成文,你成心的是不是?”陆子翊上前一把抓起董成文的手腕。
他的手劲很大,疼得董成文的脸都变青了。
“你故意闹事,我不介意将你手腕拧断!”陆子翊怒道。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有衙役走来劝架。
董成文没想到,一向不爱讲话的陆子翊,说发怒就发怒了,眼下被他捏着手腕,只好朝衙役说道,“记下来。”
“已经记下来了。”衙役回道。
陆子翊这才松开手,走过去看记录的数字。
在家里时,他就已经称量过了,数字跟他称量过的差不多。
董成文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将一张银票扔到桌上,冷冷说道,“你也就会打打猎,种种田,还有什么本事?阿园看上你,真是眼瞎,她迟早会后悔的。”
陆子翊收了银票,淡淡回一句,“她是不是会后悔,那你等着看好了。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董成文!”
说完,就赶着牛车走了。
把个董成文气得一脸铁青,因为,衙役们还在议论着老虎。
更多的是在议论着陆子翊的好身手。
“瞧瞧,这老虎肚子是一刀剖开的,显然,他不仅力气大,胆子也大!”
“可不是么,我见过不少猎户,刚才那小伙计,胆识第一人啦!”
董成文嫉妒得重重一哼,“光有力气的武夫而已!蛮夫,鲁夫!”
……
陆子翊赶着牛车,去钱庄兑换了银票。
彩礼不兴送银票,都兴送银锭。
白花花的大银锭,一个个整齐地摆在木匣子里,用红绸衬着,煞是好看。
陆子翊兑换了五十两拿到了十个中号银锭,这些到时候做礼金。另外的十两,则兑换成了散银和铜钱。
在乡里,很少有人用到银锭,大多用一二两的小银块和铜钱。
兑换好钱,陆子翊接着又去了首饰铺子。
他想给林园买几样金饰。
和林园接触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发现,她只用青绸布系头发,连一件铜饰品也没有。
十两八两一副的大凤尾金步摇,他买不起,但二两半的梅花小金簪,或是三两半一对蝴蝶金钗,他还是有能力买的。
雕刻着富贵吉祥牡丹图的金耳环,也才一两二百文。
一对金丝手镯十分的大气美观,可惜价钱太贵,要十一两一副。
陆子翊想着,林园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挂着金灿灿的手镯一定好看,等他再次有钱了,一定来买。
这回,先买副耳环和一对蝴蝶钗吧。
因为他得省些钱出来,刷房子和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