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元礼之后,郝仁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刚刚穿越成婴儿的那一刻,寒冷、头晕目眩,各种负面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幻阵的虚影飞剑果然厉害,即使我已经破掉幻阵,但是脑袋的里的眩晕感仍然十分强烈。”这就像一把刀捅到身上,即使把刀子拿走,刺伤的效果依然存在。
他使劲儿地甩头,晕眩的感觉稍微好了一些。随后他内视体内却发现内息只剩下三成多,他忍不住庆幸道:“我现在的实力十不存一,如果元礼之前没有被我连杀两人的煞气震慑,而是选择和我亡命一搏,那么鹿死谁手,一定尚未可知!”
之前遇到血无涯和杜心,郝仁轻而易举地破了对方的道法手段,这一度让他沾沾自喜。但是今夜这一战却人他明白,真修的手段只有在真修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功效。如果不是铁涛被怒火冲昏头脑,如果不是元礼道人懦弱怯战,今天趟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幸运的是,运气今夜站在郝仁这边。
由于仙师元礼的事先指示,所以尽管此地发生拆迁般的动静,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前来查看,郝仁也因此得意喘息片刻。趁着这个空档,他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天云贼道已经是阴神境的高手,我暂时奈何不了他,那就先去解决刘一手,”一想起刘一手的“丰功伟绩”,郝仁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踩着我家的尸骨坐上如今的官位,那他就要用鲜血偿还!”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落脚小庄园,它的地面因为打斗的缘故被刨掉三层,坑坑洼洼的地面看起来着实有些凄惨。郝仁暗笑道:“希望庄园的主人背后骂我时会温柔一点,我可不是不想赔,而是必须逃命了。”
……
晚上的京师漆黑一片,大多数人已经熄掉油灯、睡入梦乡,因为灯油也是要钱的,普通人家自然能省则省。但是,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刘府。
豪门侯府都会在夜晚点上比油灯还贵的蜡烛,一方面是为了肆意地寻欢作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显示贵族的底蕴。普通人舍不得每晚五文钱的灯油,我们却不把每晚几十两的烛火费放在眼里,这就是我们大户人家的底气,或者说奢侈。
刘一手是当朝的太傅,堂堂一品大员,自然是贵族中的顶级人物,自然也不例外。此刻的刘府灯火通明,然而烛火的微弱毫光却扫不走婢女小彩心中的恐怖黑暗。自从老爷的独自君少爷死后,恐惧与绝望已经成为刘府的主旋律。
婢女小彩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头低得特别厉害,用颤抖的声音道:“老爷,请用茶!”
“嗯。”刘一手漫不经心地接过茶水,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天云道长答应帮我报仇,以他神通广大的本领,灭掉心玄这个贼人必定轻而易举。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不知那个恶道死没死?”
他的思绪逐渐发散,渐渐地竟然忘了手里还拿着一杯滚烫的茶水。当他幻想心玄恶道临死前的惨状时,双手竟激动地舞起来。
“啪!”茶水顿时被打翻。
“嘶!”刘一手倒吸一口冷气,右手犹如触电般伸回来,因为滚开的茶水将他的手烫出老大一块红肿地区。他一下子恼火了,抄起翻倒的茶杯用力地掷向婢女小彩的脑袋。
“咣当!”小彩的头立马被砸出血,但她却顾不上止血,当即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哭喊道:“老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而刘一手却无动于衷,一边用左手捂着被烫伤的右手,一边用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她。随后他用恶毒的语气喊道:“来人,把这个笨手笨脚的奴婢带下去,把他给我买到城里最低级的妓院,我要让最低贱的鳏夫、泥腿子好好享用她!”
“不,不要啊,”婢女小彩顿时慌了,三天前她两个姐妹因为一点小事被老爷这般处置,结果生不如死,她宁可死也不愿落得如此下场,因此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老爷,求求你饶奴婢这一次,求您大发慈悲……”
但是她的哭喊声却让刘一手更加心烦,他厌恶地看她一眼,朝外面大喊道:“人呢,死哪里去了?快点给我进来!”
等了半分钟,外面的仆人却没有反应。
刘一手心中一紧:“有些不对劲!”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婢女小彩也哽咽着止住了哭声。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刘府的人,而是一个身着青色道袍、手中持把红色宝剑的凶悍道人,他轻蔑地调侃道:“刘一手,刘大人,你要找的人是不是我啊?”
刘一手下意识地惊呼道:“心玄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杀你,所以来了。”郝仁一脸和气地说出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因为他对刘一手的恨已经达到极致,反而剩下平淡。
“我乃当朝太傅,你一个山野道士难道要诛杀朝廷命官吗?你将朝廷的法度置于何地?”刘一手指着郝仁的鼻子,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郝仁笑眯眯地看他表演,犹如耍猴戏,他突然觉得这似乎挺有意思的,难怪猫吃老鼠之前喜欢先戏耍一番。他甚至主动配合刘一手的表演,解释道:“真正的法应该管制所有人,而不是你这种败类用来压迫欺榨民脂民膏的工具。你的法是伪法,非真法也,我可不认同,故而贫道乃法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