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变化的不仅是思维和行为方式,还有言语。随着沈宸留存的记忆和知识被她渐渐融合吸收,说出一些后世的语言,竟变得自然而然,这实在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何晓燕盯着楚娇,被逗笑了,“你呀,真是。等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恐怕就后悔没变成那腿象桶、腿如缸的女,女汉子啦!”
嘿嘿,楚娇给何晓燕挟了块排骨,说道:“多吃,才长得壮实。”
“还有啊——”何晓燕把排骨送进嘴里啃着,含糊地说道:“凭啥赵哥说你最勇敢,我才不服气呢!倒不是要与你比个高下,就是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
“那是他不知道你的英勇表现,我哪能称得上最勇敢呢!”楚娇不以为意地谦逊道:“你跟他说呀,不说他怎么能明白呢!”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何晓燕把骨头放在盘子里,试探着问道:“你们好象很熟啊,要不要去看看他?”
“总是战火中结下的友谊,应该去看看他。”楚娇避开了熟不熟这个问题,说得有些含糊,伸手叫过侍者,吩咐道:“再来一盘排骨,两碗大米饭。”
何晓燕张大了嘴巴,等侍者走开才惊讶道:“阿娇,你,还能吃这么多?”
“那我不成饭桶了?”楚娇笑道:“是带给赵哥的,吃完饭就去看他。”
“吓着我啦!”何晓燕夸张地抚着胸口,嗔怪地白了楚娇一眼,“也不说清楚点。”
“再来一盘排骨。”楚娇看了看桌上的盘子,笑着又召唤侍者。
……………
阿满小心翼翼地把车开进狭窄的弄堂,弄堂里有一个挨一个的金工车间。在昏暗的电灯下,一个男人在用钢锯锯一根长长的金属管;另外一个工人则敲打着一块铁皮,好象在做一只圆圆的水桶。
“一直开到底,然后右转。”何晓燕指挥着。
当车子弯进一条更狭的胡同时,只能跨上一边的人行道行驶了。
“靠左最后一间。”
楚娇向外观看,汽车灯光下,沿着污秽的墙壁,零星的几家小商店悬挂着褪色的广告牌,象一面面被遗弃的旗帜。
“到了,就是这里。”随着何晓燕的声音,汽车停了下来。
楚娇下了车,微微皱眉,她嗅到了阴沟里的油腻和小便的臭气。
“环境或许差些,但这个小诊所的大夫是很热心的,也参加了救护队。”何晓燕走过来,解释着,“法租界虽然收容华兵,但也不是毫无限制,而且态度令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