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场,骑驴小道士乐逍子对金刀驸马陈世佳。
驸马陈世佳乃是去年的金科武状元,一把御赐金刀立起来比他人还要长,熠熠生辉。陈世佳一脸的傲然之气,右手拖着金刀,看到自己的对手竟是那个牵驴小道士,顿时更加的不屑,两指前指,大喝道:“何方小儿?速速报上名来,本驸马刀下不收无名之鬼。”这陈世佳气焰虽嚣张得很,但他却是时刻防备着,身体紧绷着一根弦,他看似大大咧咧的,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实则有心机的很。他也不傻,明知道这小子是一名种子选手,之前虽说是名声不显,但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了船。他要的就是这种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关死对手的打法。
小道士亦躬亦趋,恭谨的很,站在擂台上似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拘了一礼道:“小道是来自东边大魏国中天机阁的乐逍子,小道不才,还望壮士待会儿手下留情。”
闻言,陈世佳眯了眯眼,心中一沉,但仍存了一点侥幸心理,问道:“天机阁的?天机子是你什么人?”
小道士更加恭谨,回答道:“正是家师。”
陈世佳顿时如坠无葬深渊,再也没有了任何侥幸心理,他握着金刀的手都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陈世佳的内心在无力的呻吟:“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遇到了这种妖孽?”他原来就已经想好,只要自己赢了这一场比赛,就能跻身上榜,到那时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不仅仅是一个金刀驸马这么简单了,封侯拜相是迟早的事。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一局,却突然杀出来了一个天机阁的什么乐逍子,这是天要跟我作对,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陈世佳惊疑不定,心中恨狂,上榜和下榜的差距,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二者之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呀!
“就差了一场比赛啊”陈世佳的心里在滴血。
就在陈世佳这边阴晴不定的同时,那边小道士抱着他的破烂剑已经开始动了,他斜侧着身子,踏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陈世佳,用剑鞘戳了戳这个还在愣神当中的金刀驸马,像是在提醒他比赛已经开始了。
陈世佳回过神来,感觉到有异动,还以为是被偷袭了,当即挙刀就是一阵劈砍,小道士连忙躲闪,抱头鼠窜,怪叫连连。见到小道士这副德行,原本已经绝望的陈世佳脸上闪过一抹希冀:“难道这小道士是受他师父的余荫才参加了排位赛?他自己的本事不行?”想到此处,陈世佳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重新露出凶狠的厉色,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去势更快,舞动的更加虎虎生风,招招往致命的地方招呼!同时他心中对小道士越发不屑,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牵驴小道就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现在看到他在擂台上只顾着一个劲儿逃命的狼狈样,陈世佳自然的更加看不上他了。但看不上归看不上,他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情,一刀快过一刀,刀刀夺命,大有一副不将对方砍成两半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面对陈世佳这一顿劈头盖脸的乱砍,小道士左突右窜,险象环生,看得台下好多悯心少女都攥紧了小粉拳,暗自为这个有些拘谨害羞、讨人喜欢的小道士捏了一把汗。可是十分钟下来了,陈世佳将小道士撵的满擂台跑了十几遍,不管小道士如何狼狈,如何的次次死里逃生,陈世佳已经举刀上百次了,可就是偏偏没砍到他一点皮毛,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过一下。
陈世佳是纯粹的武修,武修并没有像修仙者那样有用之不竭的元气,他们纯粹靠的自身的体力,所以这一阵追逐下来,陈世佳已经开始乏力了,大口的喘着粗气,脚步虚浮,连手中的大马金刀都难以举起了。而反观那个小道士,依旧生龙活虎,像一只沷猴儿一样在擂台上左蹦右跳,怪叫连连,丝毫没有气短的征兆,他脸上甚至连一滴汗珠都没有,而且手中剑始终都没有出鞘,看样子轻松得很。
到了这个时候,谁还看不出来到底谁强谁弱,那小道士只不过一直在戏耍自己的对手罢了。陈世佳还以为自己一直在猫捉老鼠,只不过是人家猫闲的无聊,想逗逗他玩罢了。玩的差不多了,老鼠也快没力气了,猫的兴致也已经消的快差不多了,那么游戏也就该结束了。
老鼠始终是老鼠,永远也逃不脱被猫吃的命运。
这场比赛最终以乐逍子的胜出落下帷幕,他一剑鞘拍在陈世佳的肩上,已经软弱无力的陈世家顿时被拍的跪倒在了地上,面对这样的结果,陈世佳双眼无神,披头散发:“自己还不配别人出鞘啊,哈哈哈哈,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最终,陈世佳被无情的踢出了他梦寐以求的青云碑上榜,不出意料的落入了下榜的名单之中。
就在皇榜排位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另一边往日清闲宁静,翠柏成荫的栖霞观却迎来了一行贵客。这一行人以一名黄袍贵人为首,其余的人皆着东胜官服,文武皆有,文官补子皆为仙鹤,武官补子是清一色的麒麟,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身穿大蟒袍的人。这一行共九人,身后还有两名带刀护卫随行,这两名随行的临时充当护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将军霍元和禁军统领周鑫。这一行人除了为首的那个黄袍贵人,其余的皆为花甲古稀老者,其中最年轻的丞相大人赵秉义也已经是五十好几的高龄了。老者虽老,但这些人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之巨柱,正好四文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