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可能地掩饰着惊惧的样子实在有趣,就像一只面对着饿狼,缩在角落里却不敢露出恐惧的兔子。百里岑珩忽的起了逗她的心思。他的神色在热茶冒出的白色蒸汽里氤氲,用低沉的声音淡淡地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发现了什么吗?难道是嫁妆的事情?一瞬间,百里澄影脑中闪过了无数个猜测,最坏的情况,便是他已经先她知道了锦盒里的秘密。可是,不可能啊,锦盒被她好好地藏着呢,她不信他之前便知道这个锦盒的存在。
她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平静地道:“我不知道。”
呵。百里岑珩暗笑一声,指尖都泛白了,还装呢。
不打算再逗她,百里岑珩放下茶杯,道:“你也跟着太傅们学了半个月了,我来考考你学得怎么样了。”
百里澄影松了口气,僵硬地挺着的身子也软了下来。不是那件事就好,考学问嘛,她不怕的。
眼看着百里澄影如释重负的样子,百里岑珩一声轻嗤。就她这出息,如何做他的对手?
“之前都读了什么书了?”他问道。
“《大学》,《论语》,《中庸》,《吕氏春秋》……”百里澄影细数着。半个月以来,她每天晚上都看书到很晚,太傅给她推荐的书便也看了七七八八。
“既然看了这么多,总该有些感悟了吧。”百里岑珩打断她,“写篇文章来,就以‘至善’为题。”
“太傅还没教我写文章……”百里澄影不甚有底气地说道。
百里岑珩抬眼瞟了她一下:“这还要人教?文章就如同说话,思之所至皆可下笔,你将你所想的用工整的语言写出来便是文章。”说罢,他亲自将纸铺到百里澄影面前,又挽起袖子亲自为她磨墨。
百里澄影哪里敢劳动他?忙拦住,道:“磨墨这种小事,让铜钱来做就行了。”说罢喊了铜钱进来。百里岑珩顺水推舟罢了手,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还不快写?”
无法,百里澄影只能乖乖地拿起了笔,开始写她人生中第一篇文章。
书房外头,刘三找到了候在外厅的白宣和墨寒。白宣将她昨晚所见一五一十地讲了。刘三问道:“那个镯子现在在哪里?”
墨寒道:“玉镯在陛下手腕带着呢。今儿早上朝的时候都没摘。”
这样啊……那还真的得靠主子自己查验了,他们这些属下是不能对陛下有半丝冒犯的。
刘三点了点头道:“这事你们先不要管了,伺候好陛下,她有什么事情尽量满足,但是一举一动也要盯好。”白宣墨寒二人应下。
墨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装玉镯的盒子您要看吗?万一玄机在那锦盒里,玉镯只是障眼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