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早就想走了，所以听到虢国夫人逐客，心里是不甚欢喜的，忙忙起身道：“既然夫人要休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昭武，我们先走吧。”

李蘅虽然也不想呆在这里，可是自己走和被人赶走完全不一样，只是这里毕竟是杨微的地方，杨微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客人，都被人撵着走了，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冷笑一声，起身跟着咸阳公主走了。

虢国夫人等她们两个都走出去了，才向杨微杨锦道：“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来审？”

杨锦笑了笑，没有说话。杨微微微笑着，道：“既然是姨母的人，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姨母请自便。”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等，虢国夫人在心里将两人狠狠鄙视了一番后，指了指燕芝，神色懒懒的，看不出她的心情，颇有些心不在焉之意，淡淡道：“那你自己说吧！他们两个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被他们利用着来算计我。”

燕芝从虢国夫人身后缓缓走到她案前，然后缓缓跪了下去，向虢国夫人磕了个头，面色淡然：“并无好处，只是觉得夫人对武少卿太过痴迷了，武少卿对夫人却不假辞色，燕芝为夫人不值罢了。”

燕芝的话倒是说得很好，只是虢国夫人不信，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角道：“还有呢？虽然你这话我很喜欢听，可是却说服不了我。你燕芝是什么人？会为我不值，会因为我跟武信争风吃醋？还是实话实说吧。”

燕芝摇头道：“并非争风吃醋，夫人欣赏武少卿，燕芝无话可说。燕芝只是觉得武少卿太过傲气，夫人如此迁就，未免太委屈了。这也算是燕芝身为奴仆对夫人的一点忠心罢了。”

燕芝向来聪明，虢国夫人虽然不信他的话，但也无从反驳，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继续追根究底了。不过燕芝越是如此滴水不漏，他身上能挖掘的秘密想必就更多，自己不方便出手，此事只能交给阿喻了。至于杨锦和杨微，他们两个如此精明，想必燕芝心里便是有什么盘算，也未必能完全掩过他们两个的耳目，就不必她操心了。

虢国夫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行了，说得肉麻兮兮的，听着怪腻味的，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问了，起来吧。”

燕芝神色如常地站起身来，正要往虢国夫人身后走过去，虢国夫人却是指了指之前咸宜公主的位置，笑道：“燕芝你是人中龙凤，让你跟着我，是委屈你了，以后你不必跟在我身后伺候了。去那边坐吧。”

燕芝愣了愣，随即神色有些难过，看着虢国夫人，眼神甚是悲怆，仿佛难以置信：“夫人？”

虢国夫人笑道：“不必作出如此表情，我知道你心里是高兴的。这西京里的人都惯会演戏的，你来长安这几年，如今也学会这一套了。不过也不是坏事，比从前莽莽撞撞只会得罪人要好多了。以后你跟着阿微阿锦，随便哪个都好，他们那里才是你出人头地该去的地方。我就不留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知道怎么怨恨我毁了你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