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听见蟋蟀在欢声的唱歌。
客房的窗户外,却浮现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截手指慢慢的捅破窗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跟着在那破洞处,出现了一只眼睛,显得那么的阴森。
没有灯光,屋内漆黑一片,他只能隐隐的看见床上有个人躺着。在桌子上,也趴着一个人。
陈二麻子露出阴狠的笑容,他摸出一截管子,从窗纸的破洞伸进去,慢慢的吹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将管子从嘴里拿出,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陈二麻子连忙将那手拍开,他拿出管子,小声骂道,“你他娘的吃饱了撑的啊?别闹…”那只手再一次拍在他的肩膀上,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硬物抵着。
陈二麻子身体一僵,艰难的转过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双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敢大喊,你的小命可就没了哦!”
“你…你…你怎么在外面?你到底是谁?”陈二麻子一脸懵逼。
袁诣笑了笑,没有说话,抬抬下巴示意陈二麻子看看另一边。
陈二麻子见许凌烟走到那名暗哨身边,伸手将那人心窝处的飞刀抽出,他脸色大变,终日打雁,没想到这次反被雁啄了眼。
“不想死就张嘴!”袁诣低喝道。
陈二麻子闻声下意识的张嘴。反应过来,刚想闭嘴,却感觉一颗小指大小的丸子顺着他的咽喉进入到了他的肚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陈二麻子惊恐的说道。
“嘿嘿,吃的什么?你可以试着逃跑,然后自己慢慢感受下呗!”袁诣左手拍拍陈二麻子的脸,右手不露痕迹的在他心口处轻轻按了一下,“不想死就跟着我进屋!”
另一间客房内,随着许凌烟将灯点燃,屋内慢慢明亮。
“你不是问我刚才你吃的什么吗?现在你深吸一口气试试。”袁诣笑着说道。
“唔…”陈二麻子深吸一口气,突然一股巨痛他心口传出,那是一种让他呼吸都艰难的感觉,他仿佛看见了黑白无常挥舞着锁链在向他走来。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缓过劲来。就见他脸色苍白,汗水还在不停的顺着他的汗腺冒出。
这陈二麻子虽说疼的不行,但确实也是个硬角色,他闭着嘴,不死心的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轰”
一股比刚才更剧烈的疼痛感从心窝处传来,他张大着嘴,想使劲的吸气,但是却怎么也不能吸到,脸色也变得乌青,等了好半晌才回过气来。
陈二麻子一脸惊惧,连续两次仿若死去的感觉深深的刺激着他,见袁诣坐到了椅子上,他突然跪爬到袁诣面前,抱住袁诣的腿:“少侠,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做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为非作歹!”
“听说过苏丹红吗?”袁诣玩心大起,借用了前世的一个名词。见陈二麻子一脸茫然,他嘿嘿笑道:“恭喜你,你刚才吃的,正是此物。此丸一入体,深吸一口气就会如窒息般难以呼吸。之后的二个时辰、四个时辰、八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分别再次发作。到了十二个时辰,你除了难以呼吸外,脖子还会无比瘙痒,你会忍不住去挠、去抓,不把脖子抓的血肉模糊决不罢休。再后来,你就会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到了最后,嘿嘿,你会亲自把你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摘下来。”
袁诣的话彻底击碎了陈二麻子的心理防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低头求饶道:“不!不!!我不想死啊!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少侠,请你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许凌烟也被袁诣的话吓了一跳,她带着疑问看了看袁诣,却看见袁诣对她眨了眨眼,她心里顿时明了。
“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听话!与你说明白了,这毒药乃是我们家祖传,这世上也就我哥有解药!你想要投机取巧,就是自寻死路!”许凌烟恐吓道。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陈二麻子连忙说道。
“好,那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出来吧。”袁诣表情平淡,却给陈二麻子一股高深之感。
陈二麻子苦着脸,看了袁诣一眼,把心一横,说道:“我,我们都是鄱阳湖的好汉……后来在宁王手下效力……攻下了九江后,宁王任命闵廿四为九江守备,大当家,哦,就是凌十一为九江协备。因为攻下九江是闵廿四的功劳,大当家觉得他的功劳太小,就带了二十名兄弟出来打野食。当时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大当家就命令大家把这里的人都杀…杀了,作为我们临时的落脚点,然后四处去掠夺财物与女人。由于我们是偷偷摸摸离开的,大当家怕回城后会被闵廿四半路截胡,就亲自带人去禀告三公子,就是宁王的三儿子,请他前来接收财物,这样功劳就全是我们的,算算日期,他们今日便能到达。在这期间,我…我被二当家易了容,扮作管家。二当家说这月份的天气变幻不定,如果下雨,很有可能会有人前来留宿,叫我如果遇见有财物的人家,或者有姿色的女人,就,就把他们诱骗进来,然后谋取财物。二当家管这叫,叫守,守什么什么兔…”
“守株待兔!”许凌烟忍不住开口,她忿然道:“感情我们就是那往树上撞的兔子?我呸!”说完许凌烟仿佛想到什么,一丝焦虑隐隐浮现于脸上。
“你们留在这里的还有多少人?分布在哪儿?武功如何?”袁诣开口问道。
“有十一人,一进院的下人房里有两人;三进院的门口有两人,正厢房外有两人,屋内有三人,二当家在内室,不过现在正厢房屋内只有两人了。其实大家的武功差不多,二当家是因为脑子转的比较快,才被大当家破格提拔。”陈二麻子脱口而出。
“嗯?哼哼,看样子你没说实话啊。”袁诣冷笑道。看样子这陈二麻子还有小心思啊!
“没,真没了!”
“烟儿,他既然不老实,我们把他绑了,让他好好尝尝挖喉断头之苦。”袁诣说着就要起身。
“别,别,我想想,我好好想想!”陈二麻子牙齿打着颤,“还,还有一人,在一进院的假山上!”
“烟儿,动手吧!”袁诣准备再诈他一诈。
“没了,真没了,真的没了!我若再有半句假话,叫我被这毒弄死!”陈二麻子死死抓着袁诣的裤子,哭叫道。
“那我再问你,你们把杀害了的人扔在哪里?”
“地窖,一进院东边的地窖里。”
“还有多少女人活着,关在哪里?财物放在哪里?”袁诣趁热打铁,这陈二麻子已经被吓破了胆。
“正厢房外室里有八个,下人房里还有五个,哦,还有一个雏儿与财物都在二当家的内室里,那是准备献给三公子的。”陈二麻子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袁诣估算了一下,应该还有十三人才是,陈二麻子应该不知道前院又死了一个。
“所有人的武艺?”
“大当家的武功确实高深,二当家的暗器功夫很好,其他的人真的差不多,都是半斤八两!”
袁诣眯了眯眼睛,将那陈二麻子扶起来,“很好,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配合,成了,我给你解药,放你一条生路;若你不配合,哼哼!”
“少侠请说,小的一定照办,一定照办。”陈二麻子连忙作揖道。
“一会儿,你这样...”袁诣轻声叮嘱着。
“烟儿,准备行动吧!”袁诣与陈二麻子说完话,盯了许凌烟一眼。
许凌烟再次听见袁诣叫她烟儿,心里也是突突直跳。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为了麻痹陈二麻子,让他以为自己二人是兄妹。但被袁诣这样亲昵的叫着,她也是羞涩到了极点,况且,那羞人的事马上就要来了,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罢了,看在你几次救我的份上,本姑娘吃点亏也没什么...”她心里自我安慰着。
许凌烟看着近在咫尺的袁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在袁诣蹲下,右手挨着许凌烟腘窝的时候,她明显身体一僵,本能的抗拒。
袁诣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到许凌烟适应后,他右手略微使劲,搂住许凌烟的腘窝,双腿使劲,站了起来,他的左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臀部外侧,将她抗在右侧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