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叹了口气,把儿子抱起来:“好啦,别哭啦,哭鼻子的是小花猫,”摸了摸小肉团子头上柔软的黑发,“告诉妈妈,你都去做什么了?”
凤墨抽抽嗒嗒的,掰着手指头数:“我去和小白玩儿了,还吃了小饼干,喝了牛奶,还和……”说着看了瑶姬一眼,把脸埋在玉瑶肩窝里含含糊糊地说,“和爸爸说了话。”
玉瑶抱着他的手不由一紧,到底还是不忍心责怪儿子,让人带他回去:“玩了一上午,你也该休息了,妈妈忙完了就回去。”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玉瑶午饭没时间回去吃,晚饭也没赶上她马上就要卸任,要做的交接工作实在太多,这些好歹也忙到了尾声,眼下就是收拾东西,预备两天之后去西京。
回到家里,听保姆说凤墨已经睡了,玉瑶看了一回儿子睡着时红扑扑的小脸,心里的愧疚愈浓。
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得到过多少父母的陪伴,她也做过好几世的母亲了,前几世固然也不都是闲适,但也不像凤墨这样母亲每天忙得不见人影,父亲也……她想到凤墨今天的话,心头更是坠坠的,像沉了一块铅。
保姆见她关上房门出来了,拿着一束波斯菊走过来:“夫人,这是小少爷今天带回来的。”
这波斯菊开的极好,既有单瓣又有重瓣,热烈鲜妍,花茎上用白色缎带系着,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昭示送花人身份的只言片语。
玉瑶拿着那束花,在原地站了一刻钟,还是让保姆寻了花瓶来插好,就放在凤墨的房间里。临睡时想起来,她不由觉得自己可笑,之前收到花的时候还会看也不看就扔掉,现在是因为就要离开了吗,所以放不下。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可以放下的,君既无心我便休,你想求一个解脱,我就给你一个解脱,从此就是陌路。
三年多以前,她做的很好。对外说是秘密处决了暗杀她的特工,其实是幌子。她给墨川伪造了身份,因为帝党倒台,731所也宣告解散,玉瑶便拜托墨羽救出了墨川的母亲妥善安置,还派专人按时给墨川提供抑制剂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送墨川离开的那一天,天上下着小雨,墨川经过刑讯之后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一直在昏昏沉沉地昏睡。玉瑶看着他被人抬上车,心里想着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得见面了吧,他们或许是有缘无分,纵使心中相许,却阴差阳错地走到了如此田地。
她明明已经想好了的,墨墨川想要自由,给他就是,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日子总归是要过的,可她的眼睛黏在墨川身上,好像是要竭尽全力地要把这个男人的眉眼隽在心里。看吧,看吧……她告诉自己,看过了这一场,就忘了他。
只是天意弄人,就在那之后没几天,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