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修士来说,最充裕,也最不经过的就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年,知非和知云顺利筑基,安浔体内的毒火也早已拔除。
他与玉瑶这个师父之间,也没有了当初掩藏在乖顺之下的生疏讨好。玉瑶教导了他三年,几乎是手把手拉着他长大,自然知道这孩子看似温和,实则心防甚坚,因身世之故,对外人充满了警惕防备。但三年时间,就是捂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安浔的性格依旧是腼腆乖巧的,这乖巧之下的亲昵依赖,玉瑶能感觉到,景夜真君和南玄也看的分明。
他们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派里,这三年里不过是回山待上一两个月罢了。景夜真君秉持着徒弟的事并不多插言的原则,不曾说些什么,倒是南玄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玉瑶:“你这是带徒弟还是养孩子?”
那时候他正被知非和知云联手坑进了河里,醉醺醺的飘在河面上打呼噜,童子发现的时候,他都快沉到河底去了。
玉瑶当即把两个熊孩子抓起来揍了一顿屁股,南玄也不换衣服,就那么湿淋淋浑身都在滴水地坐在一旁,还气定神闲地喝茶:“师妹,你揍错人了,你问问这两个小货,他们俩有那个聪明劲儿算计我?”
玉瑶不是个笨人,自然听懂了师兄的弦外之音,眉头一皱:“老实交待,说!”
两个熊孩子原本还咬着牙讲义气,奈何不是师姐的对手,最后抽抽噎噎地说了实话:“我们想吓吓师兄,是,是师侄……嗝,教的我们法子……”
玉瑶却有些不信:“小浔?他可是个乖孩子……”说着就问知非,“是不是你俩又求他给出主意了?”
南玄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师妹啊师妹,枉你长了一张聪明脸,你怎么……”被个小屁孩给糊弄住了。
玉瑶这么说也是有前车之鉴的,知非和知云到处在外头闯祸,自己干不说,有时候还拖着安浔一起背黑锅。他们俩也很精明,知道安浔一向乖巧,要是犯事被抓的也有安浔,玉瑶一般都会网开一面。是以,玉瑶斜睨了曲南玄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他干嘛要坑你?”
南玄却又不答了,只在离山之前告诉玉瑶:“师妹,带徒弟和养孩子可不一样,师徒之间固然也亲密,究竟需要些距离,你将他养得与你太近了,这样不好。”
玉瑶失笑:“师兄你还没徒弟呢,倒来教我。”到底是在南玄离开后细细思量了一番他的话。
晚上把安浔拎到静室里,问他:“你不喜欢师伯?”
安浔十三岁了,身形轮廓还未脱去孩童的稚气,但已看得出来日后的眉目如画,一双凤眼儿里眼瞳生的极黑,微微一笑,仿佛羽毛滑过光滑的茧绸,颊边还现出一个浅浅的酒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