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飞奔到了城堡大厅中，只见艾斯像断了气一样在地上瘫着，碎石子和破木片把他全身蹂躏得没有一处完整，鲜血从他身上各处渗出，长长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地板。

但艾薇拉看都不看一眼，急忙四下寻找起了远航的身影。不管怎样，远航终究打败了这个名为“神子”，实为怪物的战斗机器，大概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没关系的，只要能把远航完整无缺地带回去，她坚信自己就可以把远航治好。银河联邦的医疗水平就是这么高。

“也许在楼下”这样想着，艾薇拉一脚踢开碍事的艾斯，从他击碎的栏杆处跳了下去。

“扑通！”艾薇拉一脚踩到了远航身上。

没错，她跳得太着急了，根本没有先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直接跳到了远航的身上。

“对不起！”艾薇拉连忙跳开，对不省人事的远航诚恳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自顾自地解释着，艾薇拉这才发现远航并没有回应。“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在和你说话呢！喂！”

没错，她还以为远航是被自己一招泰山压顶给砸成这样的呢。

艾薇拉从没见过这样无礼的人，自己都给他道歉了，他居然还在装昏厥！要知道，艾薇拉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说过几回对不起！

“喂！你起不起来啊！”艾薇拉把远航翻了个面，没看出他身上有任何外伤，更坚定了她的想法远航只是在逗她。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现在远航的状态就像在睡觉一样，正常人根本看不出区别。

“喂！”艾薇拉双手拽住远航的胳膊，把远航拖到了一旁的台阶上躺下。远航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软绵绵的身体就像是死人一样。

“喂！！”艾薇拉扇了远航一个巴掌。远航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再也没有正回来。

“喂！！！”艾薇拉用尽全力在远航耳边吼叫。远航纹丝不动。

“不不”艾薇拉抓起远航的衣领，逼自己相信，远航只是在逗她，“快起来！快起来！你不是把他打倒了吗？你根本没有受伤啊！回答我！你是在逗我吧！”

“不”泪水正在艾薇拉眼眶中打转，但艾薇拉忍住了，“远航！这么喜欢拿我开心吗？现在高兴了吧？赶紧起来吧，现在起来我还不会很生气”

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眼泪不争气地从指缝间流下，滴在远航的胸前。

“求求你不要不要死”艾薇拉松开了远航的衣领，任由自己跪在远航身前，“不要我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再也无法抑制的感情像潮水般喷涌而出。艾薇拉嚎啕大哭。

远航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刻，时间为她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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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古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道尔顿现在是真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感受。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让人欣喜的了。如果有，那就是比自己强的人全部gg的情况下，自己不仅毫发无伤，手里还多了一把枪。

不过，道尔顿不会把这次侥幸完全归功于自己的运气。他现在确定了，艾薇拉是个魔女，操纵人心的魔女。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道尔顿觉得灵魂都要飞出体外了，不自觉地就想服从她，完美地遵从她的意志。她的思想不仅仅通过话语，还通过一种更直接、更简单、更无法理解的方式传达到了道尔顿脑中。就好像道尔顿在那一瞬间和艾薇拉心有灵犀一点通，超脱了肉体的限制，从更高的维度理解了艾薇拉的全部想法，而不仅是言语所表现出的那可怜的一点。因此，道尔顿只要听从了艾薇拉，就绝不会曲解她话中的意思，做出违背艾薇拉心意的事情。

把他从这样可怕的境地拉回到现实的，是弗拉沃给他的隐形眼镜。在引诱艾薇拉开门前，他就已经戴上了。

“它会帮助你，抵御艾薇拉的迷惑。如果不得不直视她的双眼，记住，你还有这样一道防线。”弗拉沃的语气不容置疑。

大人物果然是大人物，就算自己被人打晕，还是留下了己方的火种。

可是，道尔顿现在很迷茫。克莱尔的事还完全没有搞清楚，两边已经打得你死我活。他至今没有做出选择，如果共济会和克莱尔对立，他到底站在哪边？两边都是恩人，他两边都在报恩：鞍前马后跟了克莱尔十几年，还为共济会鞠躬尽瘁，差点死而后已。

不，不对。道尔顿想，为什么共济会一定要和克莱尔不共戴天呢？这些都只是自己的假设罢了。共济会是来追艾薇拉的，艾薇拉大概是来找克莱尔的，这构不成共济会追杀克莱尔的逻辑。

这么一想，他立刻轻松了许多。可是其他的疑问还是很多。

艾薇拉放自己一马的意义，道尔顿完全不明白。大人物间的对决，有时会用出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完全理解不了的计谋。这一点道尔顿还是清楚的。可是，他感觉艾薇拉很单纯，就是没有想要杀自己的意思。道尔顿觉得这点事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定是她留着我有用，她想迷惑我为她做事，就比如看着会长。”道尔顿找到了理由，“不，倒不如说，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连杀死的价值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