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艾薇拉？”

克莱尔在发动传送前，有一个短暂的感知状态。此时她可以感受到传送范围内的一切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感知五米内的一切物体。它们的形状、它们的位置、它们的运动方向和运动速度，都被克莱尔清清楚楚地记在脑中，以备传送。

是的，克莱尔现在的传送范围是五米，这是她燃烧自身灵魂带来的增益。

感知态不会持续太久。这只是她能力的附属品，耗能奇高。而且感知后必须传送，不然的话克莱尔也没试过，只是隐隐知道这样做非常、非常的危险。

而现在，身处地下的克莱尔就在用感知态观察地上的一切。她每次都只看一下，然后随便传个小石子什么的，以此掌握地面上的情况。

但是，在感知到飞船货舱里一个休眠舱中的生物后，她愣住了。

原本只应该维持几个微秒的状态，被她强行拖到了数秒之长。

那是艾薇拉。

那颗沉稳跳动着的心脏，正是她无数次感知过的，艾薇拉的心脏。

“艾薇拉艾薇拉”

克莱尔的眼眶红了。

“总算总算赶上了”

就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样，克莱尔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艾薇拉还活着太好了”

一股发自灵魂的呕吐感侵袭了克莱尔。她痛苦地干呕起来，空无一物的胃袋剧烈地抽搐，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感知态维持得太长了。自己的灵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目标休眠舱旁，克莱尔发动了自身传送。

灵能又消散了一大块。

自身传送是她开发的特技之一。

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自身传送背后的奥秘，连艾薇拉都认为这只是她能力的一部分。

根本不是。

克莱尔能传送物体的大小，完全被限制在成年人拳头那么大的空间中。

她是分批传送的自己。

那是从一次自杀中获得的灵感。

血洗伦敦后，她被安娜和艾薇拉带回了蛤蟆沟子交通站，暂时关押。

纯白的禁闭室里什么也没有，墙上都铺满了软垫，摄像头随时盯着她，没有可能自杀。

然而，安娜和艾薇拉似乎忘了，她的能力是传送。

她直接把大脑传出了体外。

是的，作为小女孩，克莱尔脑子的大小正好能被完整地传送到体外。

在艾薇拉意识到，地上那个白面包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是克莱尔的大脑时，她几乎就要成功了。

然而安娜按了个按钮，禁闭室的地面消失了。克莱尔和她的大脑都掉进了无菌营养池里。池顶封上，手术臂伸出，这池子直接变成了银河联邦的医疗舱。

不到十分钟，湿漉漉的克莱尔又健康地坐在了禁闭室里。

然后循环了几十遍。

克莱尔尝试了身体的各个部位，直到她突发奇想，把自己切成了几十块。

医疗舱花了整整十五个小时才把她缝好。安德鲁这么好脾气的人，差点没被她逼疯。

克莱尔成功破了个记录。在体形差不多的情况下，克莱尔这场手术是全银河用时最长的。

究其原因就是，克莱尔一直在搞破坏。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大脑就算离体，还是可以正常地发动能力。

是的，她发现大脑才是能力发动的关键。于是她的脑子就泡在营养液里看戏，然后胡乱传送自己的肉体。

那时她的能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传送范围只有一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