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白成沉稳地说道。
“其实,并不是俺不愿意将那笔钱投到教育和医疗上去,只是……你知道的,在这宁北的偏远地区,几乎每个县城都在上级部门的重压之下,极力想摆脱贫困县的帽子。”
“可是咱祈县,却连续三年全市垫底,俺的耳朵不知道被领导揪了多少次了。”
说到这里,李书记的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这不,几年前还不容易有个鸿海制药公司答应在斗山镇边上开个中药加工公司,谁知道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在来的路上因为遇到了雪崩,彻底消失了……”
“从此,那家公司也是名存实亡,只经营一些基础的中药项目,放弃了对深山老林里珍贵药材的开采!”
“唉……”李书记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猎户在进山打猎的时候发现了块手指头大小的金石,经过市里地质专家的勘探,后来才发现了这座金矿……”
李书记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本来以为能给老百姓带来不小的福利,但是没办法,不知道从哪冒出个有权有势的李啸虎,从市里拿到了金矿的独家开采权……”
“他一来,就和斗山镇上的一些土匪恶霸们勾结在一起,结党营私,欺上瞒下!这些年来,可是从中获得不少黑钱呢!”
李书记偷偷看了一眼白成脸上的表情,一脸愤慨。
“俺们祈县是个小地方,这李啸虎据说很有势力,大家都不敢惹他。原本那些患了尘肺病的病人我们县里是专门请了医生来诊治的,可是……都被那个李啸虎给拦下来了。”
“拦下来?他拦你们干什么?”叶薇忍不住出声疑惑道。
李书记继续摇着头:“今年是市里的安全生产年,如果出现矿区的工人告状,恐怕……”
“不用说了,李书记,我们全明白了。”白成站起身来,缓道,“能不能请你带我去看看那些尘肺病的病人。”
“看他们?”李书记一脸愕然,“他们都是行将就木的人,看他们干吗?”
白成皱了皱眉:“在你的眼中,这些曾经为金矿奉献无数力量的工人们,只不过是些将死之人?”
李书记捏了捏鼻子,小声嘟囔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不去还好,我要是去了,恐怕又要被他们缠着了。”
“啪!”
听完李书记一番言论,白成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梨花木茶几,横眉道:“你别忘了,你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这些人给你创造出来的!怎么?他们生病了你就嫌弃他们了?你这是一任父母官应该做的吗?”
看着面带怒气的白成,李书记赶紧赔笑道:“白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成怒气不减。
“唉……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李书记苦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那你说说看!”白成说话的语气软了一些,张弛有度。
李书记三度摇头:“要说那些矿工们,俺也不是不心疼他们,只不过……有李啸虎在,俺也不敢过分违背他的意思,毕竟俺们祈县脱离贫困县帽子这个历史重任,还得指着他。”
“白公子,你知道吗?如果俺们祈县摘了贫困县的帽子,就能在市招商办挂上号,就会吸引更多的商家、工厂进来投资,你看俺们的邻居滨县,那搞得叫一个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