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属于傅家的人,不允许去后山围观,这下倒是颇为无聊了,于是在寨中转悠起来,准备找到他商量准备离开的事情。谁知道去了功房,马厩,都没见到那家伙。尤其我还专门去了饭堂,以为这小子没吃饱,偷偷来加餐。可惜还是没找到,能去哪呢?
后来碰到往后山去的傅家人告诉我说看见笑歌往寨外面去了,稍微问了一下就从他口中得知,寨外面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傅家人的埋骨之地。
谢绝了要带我去墓地那傅家人的美意,沿着他指的方向就一路摸索过去。据他所说,这个墓地,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大天坑,是以前傅家跟戚家最后一战的地方,多少人埋葬在此,没人知道。傅家人认为,死后葬在这个地方,是带着家族的荣耀走向祖先的怀抱,也是带着对敌人的敬意,或许也有要跟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握手言和的意思吧。
傅琰龙两兄弟,傅少宁,少安,傅戾鹰。也都葬在这个地方,虽然说其中有两个衣冠冢,但是好歹算留下一个念想,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显然我不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客人,袭一身黑衣的笑歌正坐在傅少宁的衣冠冢前,大口喝酒。一口酒灌到喉咙里,一口酒潵在墓前。一个人就在那个地方安静的呆着,旁边零零散散扔着许多喝过的酒罐子。
我就在坑上面看着他,一瓶又一瓶,也不知洒在他脸上的,是酒还是泪。
“你!”打了一个酒嗝,头也没回,“怎么看傅少宁的。”
我不解他的意思,开口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笑歌盯着我,“就是想问问。”
他的状态不对,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便回道,“一个懦夫,有什么好提的。”
“放屁!”他愤怒的回过头来,将手里的酒罐子向我扔了过来,不过空中还没飞过来,就掉在了地上。
这一幕倒是有些令我发笑,“你觉得我说错了?”席地坐在天坑边上,“那你说说,他为什么不能被称作懦夫?”
他楞了一下,没想到我又把球扔了回去,“他那样经历那么大的事”说话之间,还用双手像孝子一样,给我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还能成那样,就那么厉害,你看傅家的人,现在多多坚强,还不是他,他,他的功劳?”
“他的功劳?你要觉得是,那我没法反驳,我有天还听到傅家的人夸他了。但是他连他爹换来的命都不珍惜,你说是不是懦夫?是不是我说的好听了点?其实我觉得他就是个废物。”
“去你大爷的!”涨红脸的笑歌两脚并起,踩着坑壁,就奔了上来,一拳打向我的面门。
毫不客气的接下这一拳,一脚踹在他胸前,“说不过就要动手了?”跟着被踹飞下去的他,又一脚将他踢了两个滚。“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我其实觉得他连废物都不如。”
嘴里乌拉乱叫的他又扑了上来,一拳打在我太阳穴上,将我打的头晕目眩,随后又一把钳住我的脖子,将我硬生生怼到坑壁上,“你根本不知道他过的有多痛苦。”
“我痛苦你妈啊。”想来他发问也不是为什么好事,愤怒一脚踢在他的小腿处,两手将他推倒在地,上去就骑在他身上,一拳打在他脸上,“老子告诉你,什么痛苦都不叫痛苦,痛苦?”
“饿了吃。渴了喝。困了睡。醒了起。”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痛苦的?活都活不下去,选择自杀的废物,你给我讲什么玩意的痛苦,痛苦?我现在问你,你痛苦不痛苦!”最后一拳砸了下去,将自己撑了起来。
“谁活的不痛苦?要是每一个人觉得痛苦就选择自杀,那他妈大家还不如早早一起死了算了,就这还能让你给我吹起来。我真是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今天挺干净的一身,硬给我搞的灰头土脸,身上黏糊的汗水搞的我熄灭的怒火又复燃起来,又准备俯身打他一拳,却被他一声,“我错了!”止了住。
两手挡住脸的他说完一句便停不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既然这么求饶,我也没打下去的理由,不过最后还是踢了他一脚,“今天我创出一式拳法,名叫思过拳,下次你再给我讲这些没用的东西。我非打死你不可。”
笑歌两手支起身子呼哧喘着气,“这王八蛋傅少宁,死了就死了,还让老子挨了一顿打。我他妈可真是亏!”
爬了起来的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看你能不能解决我的疑惑。”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我哼了一声,双手怀抱,“说。”
他听到回答,两手支着腰,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恭敬地发问,“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但其实也简单,就是你他妈为什么要打我脸啊!”
我的眼睛重重挨了一拳,再抬头用另一只眼看他时,只留下一个背影,正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跑去。
几个时辰后,多了两个坐在一处高石之上的熊猫眼和肿脸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