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商量的话被谢云如此一气,硬是不能再有余地了。谢明秀咬紧牙关,他并不笨,现在只不过才中了一个举人,他并没有资本如此放肆骄纵。之前更是由于胭脂的事情让外界对他的名声传的极差,要是跟父亲不合一事传出去以后,他的仕途之路,恐怕还没有萌芽就立马断送在自己手上!
“明秀,还不快给你爹认错?你爹要是真下了狠心,就算你到时候寻死,胭脂也进不到咱们谢府里来!”红烟低声警告,她已经看淡了,那小蹄子要是想进来那便进来吧,等踏过了谢府的门槛,就要看看谁的日子不好过了。
最终,谢明秀只得服软,低声认了错,此事便算了结。饭厅上好好的气氛被这样一搅和,谁也没心思吃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谢明琅却不将谢明秀之事放在眼里,他大口刨饭道:“夫子说来,下一次的春试我也可以参加。”
他年龄还小,就算赶上下一次的春试也还差个一两岁。只不过,既然胡夫子都这样开口了,那么就说明他是有这样潜力的。文珠怕这时讲话惹了红烟不高兴,便小声道:“食不言寝不语,夫子教过,你也忘了?”
谢云的脸色这才慢慢舒缓下来,沉着脸吃了几口饭便扔下碗筷离去。谢明月暗暗观察着谢明秀,他很不服气,手握着的筷子都捏的颤抖了。
回到竹院以后,明华很不理解:“为什么明秀哥哥就一定要那位胭脂姑娘呢?日后他们会成为夫妻吗?”
谢明月则道:“夫妻是不可能的了,爹爹和姨娘也说过了,她只能为妾。”
明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对,她的出身低下,若是明秀哥将来的正室妻子,一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就连他都懂的道理,谢明秀却故意不懂,故意不想懂。府上几位兄弟姐妹都开始忙着成家了,谢明月望着无尽的夜色,迷茫起自己的未来。
距离下一次考试还有一个月,谢明秀难得休息两天,在府上自然是闲不住的,总有事没事往外处跑。大家伙都知道,他又去看胭脂了。
谢府二少爷将为胭脂赎身之事,在京城里可是一个大消息。在寻常女儿的眼里,对着桩姻缘是羡慕的不得了,尤其是谢二少爷阔绰一挥,叫了好几万赎身费。尽管胭脂是自家酒楼里的舞女,可该有的规矩一样都不会少。
胭脂对这事感到很惶恐,那日在云仙楼跟尔蓉夫人和红烟姨娘见过面以后,两人都对她没有太好的印象,加上她之前住在青楼,身不由己,指不定会在背后怎样贬低她。可那又怎样?那本就是她做过的事情,她也无惧那些。
谢明秀特地在离谢府不远的地方暂时租了一座芳园,他身上的钱全部都拿去交赎金了,也只能勉强租个芳园。只要等到后两次考试他顺利通过,就是胭脂进门之日。那时候,他一定要让京城里最好的绣娘做一身嫁衣。
有人总传他痴情专情,在胭脂眼里,又确实是如此。谢明秀的交际圈里,只有她一个女流之辈,他洁身自好,也尤其专心。这一点,让胭脂很安心。
“丫鬟们伺候你可还周到?”他赶到芳园的时候,胭脂正还睡着懒觉。从云仙楼搬到这芳园里以后,她的时间就多了,人也变得很自由,再没有人使唤她去做这样做那样。
听到谢郎的声音,胭脂一惊,连忙将床幔都放下来,用来遮住自己慵懒的姿态,一面又开始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