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手上的血和脂肪洗净,在这种没有洗涤剂的地方,我手都洗脱了三层皮。
小冬剥皮用的是他那把猎刀,剁肉用的还是那把。我听见“铛铛铛”几声脆响,还有金属与骨骼断面摩擦的锐声。
“你们回来啦?”安安正好路过我洗手的水盆,眨了眨眼睛,道,“用凉水不好洗,我给你弄点温水吧?”
“不用不用,我都洗完了,”我连忙拒绝,“一会就有好吃的了。”
“真的?”安安表面上嫌烤肉油腻,语气里还是带着点期待,“你们收获怎么样?”
“我们抓到两只,一公一母……母的肥些,还有两条后腿你们分。”
“哦,那我去准备调料?”
“不用,都交给你小冬哥弄吧,”我甩甩手上的水,“你那条鱼呢?还活着?”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连条鱼都养不活?”
安安翻了个白眼,拉着我进了屋。
“看,好好的吧?”
我本以为那鱼还被装在塑料包装里,进屋却看到一个大盆搁在地上,里面的水装了七八分满。盆底放了几块彩色卵石,压着几根不太新鲜的海草。
“……鱼呢?”
“就在那里啊,你看不到吗?”
我蹲下身,伸手在水盆里搅了搅。指尖的确触到了凉凉滑滑的物体,可明明水纹清澈,什么都看不到。
随着我两指捏住了什么,水盆正中央才显现出五彩斑斓的一点。彩色随即扩大,勾出一个鱼的轮廓。这鱼腮部一开一合,试图把尾尖从我手中抽出来。
“这鱼……?”
“漂亮吧?”
“不是,我要问的是……它是怎么在水里隐形的?”
“……它就是可以啊,”安安憋了一会,摊手道,“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改变颜色,因为鲜艳一般都代表有毒嘛,可以吓走猎食者。”
“……那你是怎么在它隐形时发现它的?”
“一点都不难好吗?它表皮和肉是透明的,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内脏了啊。一团内脏在水里游来游去,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好吧,我僵硬地笑了笑,这条鱼使我失明。
我和安安探讨怪物知识完败之后,安安忽然吸了吸鼻子:“小冬哥看来弄完了。”
在空中回荡的剁肉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从之前的方向传来淡淡的肉腥味。名哲抱着整捆劈好的柴火从门口路过,朝屋里瞥了一眼。
“你们在里头干啥呢?快出来帮忙生火。”
“好好好,我的队长大人!”安安趁着名哲转身的功夫,朝他背影狠狠吐了吐舌头。
头顶艳阳高挂,不知不觉已经消磨去了大半个上午。一旁摆着其他三人这段时间采来的一筐半药草,不得不说有安安在,这种任务就是手到拈来。
名哲附身对着堆好干草与细树枝的火堆,鼓圆腮帮子拼命吹火。昨晚篝火的余烬早已被扫到一边,省得吹起一脸黑灰。
看游戏里生火点着木头就行,实际这可是个技术活。松散的干草中被送进的那颗火星说啥都不听话,一吹就暗,在那闪闪烁烁就是不着。
名哲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肺中的空气吹进干草缝隙中。小火星总算不情不愿地点燃了紧贴着的干草叶,火焰随即附上外围堆叠着的细树枝。
我解开两道捆绑着柴火的草绳,抽出两根砸在篝火堆上。这火苗刚刚还一副苟延残喘娇弱无比的模样,现在甚是顽强,即便被柴火砸灭了一半,火势仍然迅速蔓延,不一会柴火的外侧便被舔得焦黑。
“终于!真不容易!”
名哲一边背过手锤着自己的老腰,一边扶地站起。
“哎呦?这么快?”小冬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还以为你们到天黑都弄不好呢。”
“……你快闭嘴吧!”名哲回怼道。
“风尘呢?”我四下望了望,似乎从早上起就没看见他的影子。
“不要管他了,经常这样,我们吃我们的就行了,他大概又和白教官浪去了。”
“呃……”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但凡五人小队,必有一个妹子,一个胖子,一个大佬和一个帅哥。毫无疑问帅哥当然是我,但风尘这种时刻游离于团队之外算是哪种人设?
“可惜可惜,早知道这边没锅,我就多带些烧烤的调料好了。唉……顶多五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