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一动,更加混乱不堪!吴猛大喜,乐得趁势多杀一阵,只奈手下仅三百兵,不敢追击,万一被匈奴察觉,反为不妙,遂收兵回城。安得接入,见汉兵完好无损,不折一人,只是人人全身上下,都是殷红的鲜血,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道:“汉兵艺高胆大,能征善战,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次日,天蒙蒙亮,安得携如嫣,与吴猛检点战场。安得又见务涂谷城下,满是匈奴尸体、兵械、粮草,又一次叹服,问:“吴将军,我见匈奴如虎似狼,凶残无比,车师兵虽多,却节节败退,为什么你区区三百兵,却能取胜?”
吴猛笑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越是不怕死,越不得死越是偷生,越不得生!”如嫣听了,低下头来,心里闪过耿恭在战场上力敌匈奴诸将,丝毫不惧,救下自己的画面,她轻抚着手上的玉珠,叹道:“大王,你要是有汉军半分毫不畏惧的勇气,车师也不致于像今天这般窘迫!妾昨晚见喊杀连天,劝大王率军继进,奈何大王迟疑不决?这么怯懦,连一个妇人都不如,怎么行军打仗?”说毕,一脸鄙夷之情。安得勃然大怒,又发作不出,一张脸憋得通红。如嫣天姿国色,他宠爱异常,逾若珍宝,哪里敢发怒?心里却对吴猛有了一丝恨意。
吴猛令人将兵器、粮草悉数搬入城内,并加固、加高城墙,仅过得二三日,务涂谷城又成一重镇!城上布满旗帜,上面几个斗大的字:汉、窦、耿。
匈奴败退三百里,方敢安营扎寨。检点士卒,死了一千余人,伤了几千人,丢失的兵械、粮草却是无数,蒲奴单于懊恼不已,对呼衍王埋怨不已。呼衍王退出,对部下道:“单于多疑,自我上次被汉军击败后,单于不敢与汉兵交锋,胜败是兵家常事,单于这样,怎么能率部强盛?倘若昨晚来的汉兵真是窦固、耿秉,为什么不追击我们?我们死的人,又何止一千?而且受伤的人,并不是刀剑伤,大多数是败退时跌倒、踩踏而受的伤。”
过了三两日,并无汉军追来,蒲奴单于心安,呼衍王才敢进言,劝令蒲奴单于进军。蒲奴单于哪里肯信?呼衍王遂道:“大王,不如遣出侦骑,查看一番,再作计议?”蒲奴单于应诺。过得一会,侦骑来报:务涂谷城上遍插汉、窦、耿旗帜,破损的城墙已经修补,汉朝与车师联兵据守。呼衍王听了,大喜:“我军败退,汉军不乘胜追击,反而修补城墙,据城固守,明显是兵不如我,窦固、耿秉肯定没来,那汉兵说得没错!至于那些旗帜,不过是疑兵,虚张声势,单于,我们赶紧督兵攻城,再进军金满,杀死耿恭,一雪前耻!”
蒲奴单于沉思一番,也觉得有理,只是战败的伤痛仍未痊愈,迟疑道:“我听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汉军多诈,不如探得实情,再作决定罢。”呼衍王不禁叹息,忽然心生一计,附在蒲奴单于耳边,小声道了一番,蒲奴单于眉飞色舞,大喜道:“此计甚妙,左贤王速速行动。”
务涂谷城加固之后,好几日不见匈奴。吴猛不敢大意,日夜督守在城墙之上,他知道,多抵挡一日,耿恭他们就多一分突围的希望。这日,城下忽见一些匈奴,都是些老弱的人,三三两两,不成队形,指着城上的守兵破口大骂,汉兵大怒,纷纷请战,吴猛不许,只说坚守勿出。匈奴见守兵不动,干脆席地而卧,就在城下,捉对摔跤,余者纷纷呐喊助威,城墙之下,喧闹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