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张心里冷笑数声,走向前,低声道:“将军且慢。将军难道忘了,以前,耿恭收复乌孙,与班超形成对龟兹的合围之势,形势喜人,西域尽在掌指之间。那时,我们不但没有遣兵,且使人到匈奴,说汉朝国丧,不宜用兵,我们大军早已退去,留下的汉军不足五千人。因此,匈奴南进,所以耿恭有今日。耿恭是聪明人,万一他获悉其中情况,以他的性格,加上耿家世代为将,怎么会善罢甘休?”
窦固沉吟不语。刘张见状,又道:“将军,为大事者,讲的便是落子无悔,一棋既出,绝无后路。莫如不去援兵,借匈奴之手,除去耿恭。耿恭是耿家中流砥柱,向来无所畏惧,不在死活,耿秉虽然勇猛,但谨慎胆小,耿恭一死,耿家无人,正好少一心腹大患。将军,为什么不这样做呢?至于西域。”刘张嘿嘿一笑,端起杯,一饮而尽,道:“西域不过将军杯中酒、碗中菜,将军文韬武略,一战必平,又何必将这旷世奇功拱手让与他人呢?”
窦固微微一笑,举杯道:“刘公真乃我的子房,每每抉择之际,三言两语,令我茅塞顿开!明帝崩,三年之内,不宜用兵,这是国家惯例,再说,为救三百之兵,深入西域,徒费粮草,得不偿失,又是何必!”
“将军高见,高见!”两人相视而笑。
又饮了一会,亲兵来报:“禀将军,一个叫范羌的,自称是戊己校尉耿恭手下,说有要事相报,前来求见。”
窦固望了望刘张,捋须笑道:“挡回去。”亲兵得令退下。
范羌被窦府门卫所阻,自思自己人微言称,无法面见皇上,只得怏怏而归,次日又来,又被阻挡。随后一连数日,仍见不到窦固。到后面,门卫见了他,报都懒得懒了,只称不见。急得范羌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去找耿秉。
哪知耿秉道:“窦将军既然屡屡阻你相见,必不肯救援,我虽然可以见到皇上,或者委诸他人启禀皇上。可是,窦固权倾朝野,谁敢反对?怎么会有人来助我?且皇上登基未久,又值国丧,必不会轻易动兵。我们若贸然行事,说不定适得其反,反为不妙。不为暂且静待,再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