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错重要吗?人已经死了,又何必计较对错呢?每个人所固执坚守的,岂非都是他们心中的“正义”呢?
就像是胡嵩仁。娶妻生子、安身立命,多么朴实的念头啊,又哪里错了呢?
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常欢只怕,小武那孩子会固执的追寻对错、是非。
他俯下身,手掌轻抚过胡嵩仁的眼,让他好走。
随后,常欢快速看过周围,发现了有人离开的踪迹。他刚想要追上去,可转而一想,林笑那里却耽搁不得。林笑是因为自己,才被牵扯到了这些凶险中,自己不能为了羊皮地图,而致林笑的安危不顾。
所以常欢又回去了。他们是朋友。这一句话,已经足可以让常欢这么去做。
客栈门前的长街上,此时的林笑已然处在危险境地。他也没有想到,这男子竟如此厉害。他的一双手简直就如铁钩、如铁钳。林笑从锦衣卫手中夺来,那削铁如泥的绣春刀,竟会被对方徒手所折断!
想来也对。若非是这男子足够厉害,常欢昨日也不会被他所擒。
这时候,男子的一爪又到,林笑擎刀抵挡,却是被其再次折断。如此,林笑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可对方的那双手掌,却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
常欢急急赶回来,便见到了这一幕。“喂!羊皮地图在我这,有种你快来拿呀!”常欢晃了晃手中的布片,假意道。
男子心想:“等老子杀了这小畜生,再去对付你!”他手上力道不减,一双鹰爪抓向了林笑的肩头。
“怎么办?”情急之下,常欢就只想着过去帮忙,可彼此之间尚有一段距离。“鹰击长空?”常欢想到了这一招。可是,他有把握一击要了对方的命吗?可别一个不好,反倒连累了林笑!
就在常欢犹豫的时候,男子的双手已经扣在了林笑的双肩上,吃痛之下,林笑叫了出来。
这一声嘶吼,也同样刺痛了常欢的心。
对面,林笑双臂勉强用力,死死的抓着男子的双手不放。而同时,他的身下一脚,踢向了男子的下阴处。
这一招可不算光彩。若非是被逼的急了,林笑也不屑用出。
刚好林笑出脚的这一瞬间,常欢将手中的长刀掷了出去。他心下始终在提醒自己,“信心、信心,要有信心。绝对的信心!”这是凌鹰教给他的话。
长刀在这一刻脱手了。
但很显然,常欢的信心不足,或者说是有所欠缺。在这一刀出手之后,常欢都觉得这刀锋飞行中有几分无力。男子若想要躲闪,甚至不过偏一下头而已。
男子的手臂正被林笑死死抓住,故而他也无法脱身,只能如常欢所设想的那样,偏头躲避这一刀。
但他没有防备到身下的这一脚。当男子微微偏过了头时,林笑底下的一脚正中男子下阴。突然吃通之下,男子本能的伸直了脖颈。
随后的刀光一闪,绣春刀切破了男子的咽喉。他就如同一个被放了气的皮囊一样,鲜血喷的到处都是,人也像泄了气一样,瘫软下来。
林笑的身子也软了下来。他是累的,也是被吓的。那刀锋划破了男子的咽喉,可离着林笑的咽喉同样很近,若是稍有差错……
但他们都很幸运。
“呵呵、呵!”常欢傻笑了两声。太险了!今夜的一切,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将是终生难忘。这是常欢,重新从颓废中站起来后,真正的第一战。而对于林笑,这是他第一次与朋友并肩战斗。那种战斗的刺激,和越发拉扯不开的朋友情谊,都太美好了!
“好厉害呀!”非但是他们处在兴奋中,杜陵讳这小子也同样的兴奋。他虽没有帮上任何的忙,却切身参与到这其中。这一切,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他越发觉得,这次从家中跑出来算是对了!
“小肚子,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林笑已经站不住了。
“哦!”这血腥的味道乍闻起来很难受,而林笑身上都是血。杜陵讳不过皱了一下眉头,便大把扶起了林笑。他告诉自己,“我是杜家的儿孙,一定要经历这些的!”
“快走!”林笑道。
“到哪去?”
“哪都行,别让官府追上!”
“哦!”今夜的事情闹的可是太大了。当街血战,还闹出了人命。最迟到明天天亮,衙门里就会有所动作。在这期间,他们走的越远,便越安全几分。
而实际上,他们就是留在城中也没有问题。那个死掉的男子是朝廷官员。为了今夜取得羊皮地图的事情不被旁人知晓,他非但是独自前来,而且还向当地官府打过招呼,要他们不要多管。
可以说,这男子很自信。只可惜,他错误的估计了常欢两人的实力,也没有估算到胡嵩仁会来这么一手。一切的一切,又岂非都是上天与他开的玩笑?可见,你越是想要玩弄人心,便越是会适得其反。
因为人心多变,是你无法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