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景微微一笑,面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轻挑的说道:“明明是我在这里好好的月下赏景,姑娘突然闯进我的风景里,我还没有问姑娘的来意呢?怎么姑娘倒是先责问起我来了?”
女子看着赫连景沉默良久,内心在做着无限的挣扎,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转身扎进水中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女子突然的离开让赫连景失望中带着满满的失落,他以为花前月下,美景佳人,一场美丽的邂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没想到,这女子竟这般不解风情,他只是玩笑话而已,她竟这样不辞而别,唉!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惊鸿一瞥,匆匆一别,只不过,他的心底,从此烙印上一个她,想要挖掉,除非舍心。
自那分别以后,女子便顾自游回最初的地方,快速穿好衣服离开了。
一路上,她都觉得心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在说她是傻子,生生将一个报仇的最好机会给浪费了,而另外一个却在辩解,仇恨是自己的事,何苦要牵连上别人,别人也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何苦一生一世在仇恨中纠缠。
那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打,打得那是难舍难分,似乎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奈何两人实力相当,难分伯仲。
回到属于她的房间,女子褪去身上的湿衣,换上一身素白寝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的披散于身后。
走进一个房间,一股燃烧后的香味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桌案上摆着一个灵位,写着“墨白氏静秋之灵位”,灵位前的香炉里还有三支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火,飘散着缕缕青烟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女子上前重新点燃三支香插进香灰中,行至地上的蒲团前盈盈跪倒,磕了三个头,没有着急着起来,而是在斜坐在蒲团上。
“娘,今天我又偷偷溜出府了。”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起哀伤的模样,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娘,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那群杀母仇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您知道我每天看着他们和和美美的,幸幸福福的,我的心里有多呕?有多恨吗?”说着,恨恨的将手紧握成拳,她不仅恨他们杀了她的母亲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还恨自己没用,枉为娘的女儿却什么也做不了,却还要每日在仇人脚下讨生活。
“羽白他很好,如今也长成英俊的少年郎,高高大大的,模样和您有几分相似,如今他已经是御前侍卫统领了,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成就,实在是少年有为,只是……”说到这,她又一次陷入沉默。
墨羽白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不过后来母亲被人害死以后他便交由大夫人抚养,也就是所谓的认贼作母,而她,一个对墨家没有任何作用的丑八怪,父亲便把她留在母亲生前的小院里自生自灭,多年来从不曾前来探望。
而她那个所谓的同胞兄弟,倒是和大夫人生的几个女儿关系较好,时常和她们逗趣打闹,看到这个亲姐姐却是一张冷漠脸,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她。
悲催的人生,说多了都是泪,想多了,也都是泪。
甩了甩脑袋,她轻轻擦去脸上滚落的泪滴,盈盈一笑,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在母亲的面前哭,她不可以让母亲为她担心,她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娘,您说这个假面烧伤我还要戴多久?”女子抚摸着新贴上的假面烧伤,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样的假面就一直跟着她,几乎快成为她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她已经忘了那是几岁,一场大火无情的烧毁了房子,她和母亲还有墨羽白差点就葬身在那场火海中,母亲为了保护他们姐弟,身上被大面积烧伤,自那以后,母亲仿佛被病魔缠身一般,反反复复,病痛不断,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了。
也是从那场大火以后,母亲做了第一个假面烧伤给她,掩盖住她原本粉嫩可人的小模样,却没想到,第一次贴后,便跟随了她这么多年。
每天承受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人叫她丑八怪,忍受着大家的白眼和欺负,她知道,这一切,都拜她所赐,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那么坚强的活着,就是为了找她报仇,她要亲眼看着那个女人败落在她的面前,匍匐在她的脚下。
“娘,今天偷溜出府后我遇见了景瑞王爷赫连景,墨涴洮可是爱他爱得不得了。”哼!女子冷笑一声:“杀人偿命,此生,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同样的代价。”说着,眼神中投射出寒芒一般的冷光,若是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她一定会勤加练习,用眼神让她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