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入窗里,罗帐起飘飏。
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金风扇素节,玉露凝成霜。
登高去来燕,惆怅客心伤。
夜风撩动,纱帐轻舞飞扬,吹动衣袂,撩拨离人心弦。
“黑发绾三千,白衣似雪扬,离人愁断肠,不知魂归向?”感叹的殇从一张略显苍白的嘴中忧伤的吐出。
月光倾泻,映透白衣,那样洁白,那般无暇。
忽听,天空中传来阵阵哀哀萋萋的埙声,不,这不是埙,她曾与比乐器有过一面之缘,这应该是土梁,她曾有幸识得一位景颇族的商人女儿,她就有携带过此种乐器,她说,想念娘亲时就会吹奏土梁,就宛如母亲曾教她吹土梁。
不知这吹土梁之人失去的是怎样一位心之所爱,竟让旁人都听得如诉如泣,更是让离人听得肝肠寸断。
打开房门,快步走出房间,皎洁的月光下她似有万种蹉跎无以言表,一改往日的翩翩起舞,肢体舞动浮动之大宛若悬崖上一株绝世芳华努力绽放自己的美。
又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发表着自己的愤慨。
又或者,她是在和月宫嫦娥相媲美,她那倾世之容颜最终只能以月为牢,生生世世只能与爱人遥天相望;而她呢!容颜不俗,却要自毁容颜,求的是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她和爱人又将有怎样的结局?
为何这普天之下凄惨的终将是女子呢?
一舞罢,她已气踹嘘嘘,而此刻,只有万千长发奇舞飞扬。
‘赫连景,我以为我这一世所受的苦终于足以感动了上苍,给予我万分的怜悯之心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我以为曾经的相遇会是很好的开端,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此生,我们注定了缘起缘灭。’
届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听来声音很近,而她却未有发现有人的靠近,如同山林中受惊的小鹿一般,惊觉回头,不是什么凶猛的动物,而是刚从宫中回府的赫连祺,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宫装。
然而,于她,此刻的他定是比猛虎野兽更要凶险万分的。
相较于她的惊,他的惊亦不亚于她,面上既有震惊,又有惊艳,还有一种果然不负卿之所望。
原来他早已清楚她的烧伤是假面,只是不知这烧伤下的脸和裸露在外的脸融合以后竟是这般完美,这般绝世无双。
肤若清水出芙蓉,面若桃花笑春风,桃之夭夭,精致绝美,佛如倾国牡丹,灼灼其华,气骨傲然,形如兰花之风,竹之气节,梅花之清风傲骨。
美则美矣!却是因着常年带着假面不见天日毫无血色可言,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她是聪明的,知道自己真颜难掩,也知他早已看透她的面容,索性大大方方的显露于他,不扭捏,不做作。
“已是深夜,王爷缘何会来墨香苑?”整理好失控的情绪,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任凭夜风撩拨她的衣发。
赫连祺踱步欣赏了一番这有女主人以后的墨香苑:“有了对的人,房子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家啊!”
此言答非所问,不管他所言何意,墨雨珊都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他所言的那个对的人,他亦不是她生命中那个对的人。
“是啊!房子有了对的人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称为家。”墨雨珊是聪明人,同样的话,在她的语气里出现了不同的意义,这样既不会驳了赫连祺的面子,同时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赫连祺转头看向墨雨珊,眼睛明亮如天上最耀眼的繁星,墨雨珊无论是才情还是样貌都是那般出众,亦是最适合做他祺安王妃的,将来他若为皇,她必定是皇后最适合不二的人。
母妃就曾对他说过,娶王妃,娶对了能成大事,娶错了,后院不得安宁。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还能有比墨雨珊更合适的人选了。
无论她话里话外究竟是何寓意,他赫连祺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