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不愿意惹麻烦的人,我自己都是一头包,身上背着诅咒,娶了个狐狸精当媳妇,养着一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黑猫,哪有闲工夫接这种不明来历的活?
更何况,一个丢魂,即便是不找我,换一个稍微有点修为的神棍,也能轻松解决。
“老公!”
见我没松口,陈曦贴了上来,嗲声嗲气的哀求着,一团柔软来回蹭,搞得我心猿意马的。
“行行行,这活我接了!”
我被搞得心里起了一团火,赶忙答应下来。
说实话,我还是初哥,经不起这么搞。
不找女人,倒不是我有毛病,我是不想祸害人。
顾家的男人活不过三十岁,找对象结婚,不就是害人吗?
至于花钱发泄,我觉得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所以二十四年下来,我还是一个初哥。
“顾大神,你放心,钱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这是订金,事后再给两个!”王鹏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推了过来。
我有些意外,叫魂,用不了这些,给一千已经算得上不错了,很多时候,这种活其实就是给自己积攒阴德。
王鹏给了一万订金,还承诺再给两万,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陈曦手很快,直接把钱收起。
她不收,我也不会拒绝,给人看事,很多时候看缘分,应下来,给多给少,都看对方的心意。
多了不退,少了也不嫌弃。
接了活,就得办事。
和以往不同,陈曦这次要求跟着,我没拒绝,但是家里不能没人,太奶奶留给我的那一箱子香太值钱,万一丢了,哭都找不到地,最后小黑留守看家。
王家在上门村,率属于碾子山区,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地方比较偏。
到的时候,天刚擦黑,王家条件相当不错,二层小洋楼,贴着马赛克的砖墙,水泥铺的院子,还养了一条狼狗。
“妈,我把顾大神请回来了。”
一下车,王鹏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村子是真穷,一共十几户人家,除了王家的房子,就没有像样的,大部分都是低矮的破砖房。
“大鹏,你可回来了!”
很快,屋里面奔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是孩子的奶奶。
孩子奶奶很胖,脸很圆,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见到我,好像见到了救星,直奔过来:“您就是顾大神吧?”
“我是顾北!”
我简单介绍一下,避过了那双伸过来的胖手。
“顾大神,您不知道,那些大夫就知道抽血化验,打针开药,一点用都没有,还有老马婆子,你看不好不早说,又耽误我家小宝一天多。”孩子奶奶一张嘴就是抱怨。
王鹏脸一沉,打断道:“妈,小看小宝。”
胖女人恍然大悟道:“对对,先看小宝。”
我没做声,和陈曦对视一眼,这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嘴上说老马婆子,实际上是给我听的,言外之意就是没本事赶紧滚蛋。
进屋之后,王家又给了我一点意外,地面铺着瓷白色的地板砖,欧式的家具,齐全的家用电器,这一套下来,不便宜。
还有卧室的床,是酱红色的实木双人床,同样不便宜。
孩子被一个精瘦的女人抱着,应该是孩子妈妈。
“把小宝给顾大神看看。”
胖女人拉了女人一把,语气很横。
“顾大神!”
瘦女人没在意,眼泪汪汪的把孩子递到我跟前。
孩子脸色呈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额头湿热,眼睛半睁半闭,不时哆嗦一下。
我掀开孩子眼皮,孩子抖了一下,鼻腔里带出一道哭音,眼神很僵硬。
放开手,我问道:“孩子这几天排便了吗?”
“排了!”胖女人立即回道。
“是绿色的吗?”我问道。
“是是!”胖女人连连点头。
丢魂的主要表现是低烧,易惊吓,睡觉会梦呓,便便呈绿色,这孩子基本符合。
丢魂了,如果发现及时,很容易处理,最简单的是烧一张盖戳的邮票,然后一边喊孩子的名字。
麻烦一点的,晚上去惊吓地点,拿一件孩子衣服,嘴里不停喊孩子名字,说咱们回家了,然后回家,路上不停重复上面的话,到家之后,喊孩子名字,问回来了吗?
屋里人代答:回来了。
如是三遍,进屋把衣服盖在孩子身上,睡一觉。
我打算用第二种办法,便问道:“孩子在哪受到惊吓的?”
瘦女人刚想回答,胖女人抢着答道:“不知道!”
王鹏瞪了瘦女人一眼,泛着血丝的眼睛透着一股凶意。
“不知道?”我狐疑的看着这几位,这一家子,处处透着诡异,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好瞒着的?
“孩子平时就在院里玩,您也看到了,我这后院就是山,万一跑丢了,找都找不到,哪敢让孩子乱跑。”胖女人忙解释道。
这点她说的倒是实话,上门村依山而建,出门不到二十米,就是山,一旦跑丢了,确实不好找。
“给我准备点东西吧!”我琢磨了半响,简单的不行,只能玩点技术性强的,让王鹏准备东西黄纸三张,公鸡一只,红线绳一团,线香三根,白酒小半碗。
东西简单,准备起来不费劲,没用上半小时,东西齐全了。
我向外望了望,天色还不是太暗,还有一抹夕阳的余晖,小孩子魂魄弱,受不起阳光,想要招魂,得天完全黑下来。
王鹏挺会来事的,去村头的小卖店买了一堆吃的回来,我简单吃了几口,和王鹏聊了起来。
“送外卖挺苦的吧?”我问道。
“是挺苦的,不过只要肯卖力,钱不少赚。”王鹏递过来一根烟,颇为自豪的说道:“我这点家业,都是送外卖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