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一个人在昏暗的街角尽头走了很久很久……耳边好像还有方才马经纪豪爽的笑声,嘴边依然挂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可心里却像遭受一场海啸飓风侵袭,浑浊凌乱,遍地狼藉。
想起佟姐留下的那句“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附上她自己所接的下半“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再加上吴嘉铭从韩紫戚口中得知的这几言:“年子风为她处心积虑了11年,白皓宇为她送了命……你怕你那见不得光的勾当被我捅了出去,白皓宇死了,这回可再没人是你的对手”。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能对上了?
可这些许到底应该如何拼凑,拼凑过后又牵扯出如何如何……她也难得糊涂地并不愿细究。
钟情小馆的后方不远处是一条还未被开发的老城街道,路灯昏黄,道旁是两排小筒子楼,夜里家家灯火,却说不上通明,看起来是乌涂涂的晦光。
宋清晚停下脚步,突然寒意遍布全身,她有一刹那的恍惚自己是不是这么走着走着,就漫步回了小时候,巴黎各国混居的华人区,口音难听的英文脏话,夜半骇人的刺耳声响……
她手指发僵地从包里掏出手机,胡乱地翻着界面打电话,他说他就在那里等她,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她承诺了不会让他等太久。
好听的客服女声响起,请她稍后再拨。环顾暗黑的四周,用力转身顺来时方向快步走着,她再次拨打年子风的手机。
没有人接。
此时田小武坐在车里翘起二郎腿陶醉地哼唱着“我,渐渐失去知觉,就当做是种自我逃避,你,飞到天的边缘,我也不猜落在落地,一个我,需要梦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泪,更需要一个人,来点亮天的黑……”
想到刚才那夫妻二人在车内肆意地狂撒狗粮,更是心酸地半眯眼睛紧皱眉,哑着嗓子倾情演唱“我已经,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路可退,这无声的夜,现在的我,需要人陪……”
他突然立正坐好,眼神清明地透过挡风玻璃,看见迎面开过来的警车停在饭店门口。田小武职业性地神经绷紧,推开车门打算过去探一探。
只见七八个女孩儿被身穿统一制服的保安推搡着从饭店大门出来。其中个子最高皮肤偏黑的女孩嘴里还在愤怒地说着什么,他大步走近,听到尾句“宋清晚那个狐狸精不会好下场,铭哥……”
“你闭嘴老实点。”警察关上车门,将剩下几名塞进下一辆。
他无暇再听警察与管事人的小声对话,连忙拽住一个正在门口换岗的年轻保安,语气平静地攀谈着:“刚发生什么事了,兄弟,咋这么粗鲁地对待女孩儿?”
保安揉了揉手上正冒血丝的指甲划痕,满口怒气地抱怨,“还女孩儿呢,就是变态的泼妇。这在饭店还能遇见追星追到发疯的娘们,真他妈衰。”说着就转身拐进了大厅里面的走道,估计是休息或处理抓伤去了。
他边给宋清晚打电话边走到前台,询问“宋清晚小姐预定的包间怎么走?”
电话打不通,前台小姐说:“吴嘉铭和宋女神早都从后门走了。”打量下田小武的装扮,也算一位端正青年,猜测道:“你是她朋友?刚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帮疯狂的小粉丝,真是可怕。”说着表情怪异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