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疏的发音,宋清晚听的字字清晰如拓。
她看着对面男人手里端着的白葡萄酒杯,然后缓缓坐下,手指不自觉握紧衣角。
“看来宋女神也并不如传闻那般冷血无情喜新厌旧。”
“如果您是打算替友人抱不平,我可以理解,但请恕我没有时间。”
“宋女神太心虚了,我也没有时间大老远地替已故一年的旧友抱不平,只是最近有事在贵地逗留半月,顺路向女神献献殷勤,有事相求。”
宋清晚眸色不动地看着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女神不用紧张,我只是个热爱艺术的旅人罢了,简单的很,不会给你下套子,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也只对艺术持有执念。”提比耶而眼神变得严肃正经,嘴角的弧度逐渐趋于平缓……
“我和皓宇是在巴黎读艺术高中时成为了知己,他很优秀,天生的优秀,画笔只要在他的手里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我们那时躺在宿舍里经常聊的只有两个话题,一个当然是热爱的艺术,另外一个就是经常挂在人嘴边的梦想。
我和他约定好要去世界殿堂级的美院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进行深造,他说他要成立自己的美术馆,我说我要成为现代的奥古斯特罗丹。
听起来他的比较容易实现,我的应该是难上加难。不过现在的状况却是我正在追逐的路上,而他早已丢了初心。这个世界上的事儿谁说的准呢?”提比耶耳的嘴角又向上扬了起来。
他是个地道法国公民,身上有西方人崇尚的自由与洒脱。环境对人的影响和基因一样重要,从某种程度来说,可能胜于基因。
“皓宇最终去读了管理学,因为他说想给一个人好的生活,不光要精神上的富足,还有物质上,而艺术家貌似显得有些穷酸。其实那个美术馆也是想为这个女孩开的,因为他有一本画集,里面都是这位缪斯女孩,是你,白玫瑰小姐。”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是西方人喜爱的简洁表述方式,但里面装了那位少年和那位青年满登登的笨拙心意。少年只会默默地做,青年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提比耶耳见对面眉间微蹙表露出些许不悦,其它都一切如常的女人,是和大多数女孩儿都不一样。不过他只负责说出真相,管它目的是什么。
“皓宇妹妹说那本画集在你那里,我想把它完成之后推出展览。这样的艺术不应该被埋没,希望你能同意授权给我。至于收入都归你,我一分不取,也算帮皓宇完成梦想。”
西餐桌上精致的法式菜肴已经变硬变凉,对面依旧一言不发地保持缄默……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想好随时联系我,希望不要太久。”提比耶耳起身将名片放在她手边,直接到吧台结账出门。
宋清晚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移不开眼,仿佛像她与白皓宇的最后一次见面,在地下停车场,她与年子风相携而去,她回头看,越来越远的身影。
皓宇哥,你这是在和我怄气吗?所以这一次你先离开,离开的绝对,让我抱着歉疚永远无法释怀。现在你气消了,终于肯给我机会弥补。
一直都是你为我,现在应该允许我为你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