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鸢回到宅子的时候,墨野与梁羽辞差点把宅院给拆了,就差去报官。幸好,就差他们报官的时候,彬鸢自个儿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殿下呀!你这傍晚都去哪了?害得我们找得好苦,我……我差点就要上官府去击鼓了。”梁羽辞一边屁颠屁颠的跟着彬鸢回主院,一边各种倒苦水,手还不老实的揪着彬鸢的长袖。
和他的各种表情相比,脸黑得如炭一般不忍直视的墨野,气呼呼的一言不发。
“我就是出去稍稍逛了一会儿,忘了时间。抱歉抱歉,下次定然不会忘记叫上你们。”彬鸢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尖,显得很抱歉。
“这根本不是叫不叫上我们的问题!”墨野突然严肃大声的说道:“殿下!你知道我们不是生气这件事,只是……只是殿下以后不要独自这样出门。万一碰到什么危险,带上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望着低着头说话的墨野,彬鸢显得很不好受,觉得今天自己地行为的确做的有点过了,他的生死可不单单只是自己的命,乃至整个商队、院内仆役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这里面有老有少,有托儿带口的、也有孤苦无依的,他们选择跟随自己,就等同于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自己手上。如果自己出了事,他们这些奴籍之子,只有被二次转卖的下场。
将手放在墨野结实而宽敞的肩膀上,彬鸢很抱歉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原谅我好吗?”
双手缓缓收拢,感受着手臂下纤瘦的腰身,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这不堪一握地腰肢就会轻易折断。他不敢想,所以只能紧紧的拥住,贪恋的吸食着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竹叶青香。
“奴等,从未埋怨过殿下,何来原谅?”墨野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的回答。
梁羽辞很会看场合的在那段时间没有嚷嚷,等两人的矛盾解的差不多,才嗷的一口喊道:“殿下就是偏心!我也要一个兄弟间的拥抱!”说完,张开双臂就要飞扑而来,被墨野一巴掌给糊到墙上去了。
翌日一早,没有熬夜画草图的彬鸢神清气爽的起了一个大早,终于能够和自己的大哥共进早餐。
餐桌上,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散发着一股无限诱惑力,彬鸢早上的最爱。只不过,对于这味道奇怪,口感还算不错的早餐,彬旭吃的还不太习惯。
但也不讨厌,从那黑漆漆暗无天日的地宫里逃出来以后,每一餐每一顿饭,他都能够体会到小鸢为自己付出的一份心。
他有内疚,也有抱怨和不甘。憎恨自己为何是一个瞎子,幻想过如果自己没有瞎,就不会拖累小鸢。
他恨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彬觞,可那又怎样?如今的自己,难道还有机会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拖下来吗?
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相信他会毫不抉择的选择那一条路,从此一去不回。
“听闻,城中近日不太太平,可发生了什么事?”彬鸢边喝着粥,边询问着站在一旁的墨野。
“咋日有一家三口死于家中……”墨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怕影响到殿下的食欲,“殿下,后面的内容恐怕会影响到殿下的食欲。”
彬鸢觉得自己没什么可矫情,便摆摆手,“无妨,继续。”
“那一家三口附近全是邻居,死的时候竟没有发出一丁点求救,死得甚是蹊跷。听闻卯时去市集买菜的厨娘说,那一家三口都断了头,心脏也被挖走了……”
“还有这等凶狠歹徒之人!”彬旭怒斥道:“杀了人还不说,竟然还将一家三口的心脏剜去,当真是罪无可赦!”
彬鸢又吧嗒吧嗒喝了两口粥,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追问:“昨日听闻城中有水鬼出没,官府可有捉到那水鬼?”
墨野没想到殿下的消息这么灵通,他本来不打算告诉殿下,因为这种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瞒也没有瞒住,殿下自个已经知道了消息。
“尚未有水鬼落网的消息。不过,昨日有人说商船已经出海,现如今平安无事。可能那水鬼以不在蒙江海域,去了别处祸害吧。”墨野猜想的说着,反正现如今蒙江海域已经正常通行,他盘算着,早日把那个洋小子送走才行。
那小子实在是太能闹腾了,就差没有上房揭瓦。整日带着阿维库、叶九、郭三他们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整天见不到鬼影子。
还说是搞什么秘密行动,到时候要给殿下一个意外的惊喜,他猜想着,别说什么惊吓就好,惊喜还是免了吧。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彬鸢今日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上墨野,毕竟府中的其他人都忙碌着生意上的事情,他这个幕后的甩手掌柜,才得以清闲。
晚上的凤凰城犹如生机勃勃容光泛花的不夜城,这白天的凤凰城,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被百鸟围绕,鹊声嘹亮。
不管你走在街头的哪一条巷子,只要有树,总会有一群群五彩斑斓,色彩艳丽的鸟儿扑哧嬉戏。
两人骑着马,漫游漫游的晃出了城,这城外和城中比起来,荒凉些,还有一些吃不上饭的乞丐敦促在城墙边缘。
城外的良田有些荒野,也有一些百姓栽种稻谷,不远处的泥路上还有百姓牵着耕牛翻土。
一两声咳嗽声打破了城外的幽静,彬鸢循声望去,只瞧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一起咳嗽个不停,彬鸢正打算驱马过去查看,被身旁横着地手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