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不动如风立在那里,对凌鸢探询的眼神无知无觉,他吩咐徒弟:“正午,去将纸笔取过来,写完欠条,姑娘好收拾离开。”
正午会意,便退了下去。
而九曜,应该说是魏离经,像是害怕她逃跑似的,撩开衣服后摆,往凳子上款款落座,独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凌鸢在床上抱着被褥,眼睛瞅到正午小兄弟送来的白衫,悄咪咪伸手将之拿入被里,偷偷摸摸换上。
“衣裳,五钱。”
“……”凌鸢刚穿好,便听到魏离经毫不留情面提醒她衣服的价格。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待正午拿来纸笔,写道:“出诊费两千,竹席抬送按里程计费,共一百五十钱,我与正阳师弟的人工费八十钱,所用药材有玄参、百里香、夏枯草……共十八味,每味药的具体”
“行了行了,别算了。”凌鸢都听烦了,不管多少钱她都付了,哪怕现在付不起,等她拿到王戒,还怕自己没办法还么?
至于相貌……也一起赊个账得了。
凌鸢敲了敲桌面:“正午小兄弟,我这脸若是想恢复原貌得花多少钱?”
“大概、大概……”正午掰开手指又是看天,又是拧眉,算了好一阵也没算出一个准确数字来。
魏离经淡淡抿了一口茶水:“只能恢复七成。”
“行行行,七成,得多少钱!”
魏离经一看凌鸢猛然这般阔气起来,不由打量了她一眼:“说给你听也无妨,光是药材,姑娘就得准备五十万钱,这还不算在此调养的费用。”
“五十万……”凌鸢沉思,其实她对这个位面的金钱还真没什么概念,不过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很贵很贵就是了。
“姑娘不必过于勉强,你如今留有一条命,已是万幸,年轻容貌总有一天会变老。你若是白白承受自己能力之外的债务,小心往后堕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凌鸢倒是没料到魏离经会这般好心提醒她,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如果还不上钱,他会怎么做呢?
是让她以身相许,还是留在医馆做牛做马,或是将她卖到那种地方肉偿?
呸呸呸,污了污了。
凌鸢敛神,将心中疑问一说,正午很配合的开了腔:“我师父医者仁心,当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你不守信诺,我师父会将你的信息公之于众,到时候,天门宗的手段,会让你生不如死。”
“天门宗?”
“你连天门宗都不知道?你还是武境中人吗?”正午不可置信盯着她,无奈叹气,“罢了罢了,这世间山野莽夫多了去了,也不缺你一个。”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啊!
凌鸢想骂人了,师父毒舌就算了,这弟子也这般毒舌。
“天门宗乃是我们武境最大的门派,也是我们武境最受敬仰的门派,他们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管武境一切所不能管,制一切武境所不能制。”
这不就是跟她统治的王庭一个道理吗?
看来武境的统治者,皆来自天门宗这个地方。
凌鸢脑中忽地闪过什么,不由自主问:“那……明月教呢?这个门派也很大啊!”
正午一听“明月教”三字,骤然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