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袁野的淘宝历程(1 / 2)又一片蔚蓝天空首页

袁野现在就是盯上了葫芦岭后山这笔神秘巨款!

他想的是,既然是不明财富,那就意味着无主之物,人人皆可有之,何况这个天大的秘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掌握,谁先占住先机,谁就掌握天下。

根据时间推算,那位神秘的大贪官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开始将钱放入防空洞中的。

这当儿,没有什么劳什子修路,没有老秦,更没有多嘴的长舌妇、钻牛角尖的老王,这个世界除了那个脑袋秀逗了宁愿将非法所得全部放入山洞,也不愿悄悄藏入自家的某巨贪,便只有他袁野一个人知晓这个在秘密。

既然提前知晓了答案,袁野恨不能此刻瞬间化身漫威超人,三两下找到防空洞,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再取得那笔不义之财嗖一下飞回来,然后一切。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还要做些准备工作,首先,去那么远的地方,先不得弄个代步工具。

别开玩笑,当然是两个轱辘的,自行车。

八十年代中国人出行的最佳生活伴侣,对于90的普通中国人来说,他们的出行工具只是自行车,也只能是自行车,这是无法选择的人生。

至于公交,那都是想都不要想了,线路少不说,站点缺乏,脸色难看,不知被多少乘客诟病,电影小字辈里便是很形象的讲述了那个时代公交人员的生活状态。

与所有国营企事业单位一样,公交公司吊都是眼高于顶的存在,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一个个昂着高贵的头颅,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气死你。

更关键的是,兄弟,我没钱啊!

这个时候的袁野真的是可着脑袋做帽子,没有一点富余。

…………

袁家有一辆菊花牌二八大杠。别看这车,木木呆呆的,又笨又重,就这样,袁爸袁克成还宝贝的跟金疙瘩似的,隔三差五用机油给他的这辆爱车上下做一个全身按摩,估计高级按摩师也没有袁克成的精心细致温柔。

自行车钥匙一向随身携带,像防贼似的,片刻不离身,家中任何人这里主要指的是袁家的袁芫和袁朝两人。倘若想借车一用,那都赶上爬雪山过草地一般艰难。经过朝克成的拷问再三,才不情不愿的交出钥匙,临走前还再三再四的叮嘱,一定要看护好他的菊花爱车。

后世的袁野见惯了山地车公路车折叠车休闲车,各种专用自行车应有尽。他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袁克成的那辆“爱车”,打死他都不会用这辆二八大杠,骑上它,嫌丢人。

他倒是一眼相中了大哥家的那辆永久28轻便,只是小夫妻俩去年才买的,新车,他们俩儿自己都舍不得骑,大嫂陈秀英宁愿天天挤那个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也很少骑自家的永久,一直像巨龙藏宝似的供在家里,那么精明的大嫂也算了一笔糊涂帐,到底是骑新自行车划算,还是天天坐公交划算。

他们那般宝贝新车,这点眼色,袁野还看不出来,他就白活了,哪好意思开这个口。

除此之外,找别家借车,那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家家都知道,自行车是家中大件,值钱货,在家庭中的地位,仿佛后世的小轿车一样。

新世纪的小家庭不是有句响亮的口号么,“老婆和车子,概不外借”,这句话同样适用于那个年代。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民间有所谓三大件之说,有条件的家庭通常必备这三样高档物件,而许多青年男女婚的嫁条件往往也以这三大件衡量,即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自行车必须要永久或凤凰、飞鸽的,这三家自行车厂生产的自行车在国人心中,不亚于西门子电器之于德国人缝纫机要蝴蝶的,因为一般家庭无法承受成衣的高价,通常家家的主妇们在缝纫机的强力辅助下,成为家庭万能手工师,家中男女老少的所有衣物,不论春夏秋冬,高矮胖瘦,皆是信手拈来,无须外购手表要上shang海的,当年来自上shang海的许多工业生活用品风极受国人的追捧,一时引为风潮。

由此可见,那时候尽管人们生活不富足,物资匮乏,人们追求名牌崇尚名牌的心理是亘古不变的,原来割肾买果,其来有自。

后来随着国家的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提高,三大件又改头换面,自行车手表它们崇高的地位才慢慢降了下来,代之以电冰箱、洗衣机、彩电新三大件,可以选择的品牌就多了起来,什么海尔小天鹅海信荣声新飞,很多很多。

别的且不说,袁家的那辆二八大杠,既非永久,也非飞鸽凤凰,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旮旯拼凑出来的杂牌菊花牌自行车。

就这辆名不见经传的杂牌自行车,还是袁家攒了足足两年的钱,又托人搞到自行车票,排队等候了三个月的时间,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神一样将这辆神车请回家的。

那可真是一件披着黄金圣衣的自行车。

袁爸买车的艰难,从侧面印证了中国一个普通家庭购买紧俏商品的麻烦和困难,而越难购买到的紧俏物品,在家中的地位自然越高。

除了信的过的亲戚朋友,通常借不到手,加之自行车钥匙基本掌握在一家之主的手里,这要是走漏消息,让自己的老爸袁克成知道自己找别人借车,还不削死自己。

思来想去,看来还是只有不要脸皮去骑那辆袁家的至尊宝了。袁野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准备了一万条理由,还有被拒后的死缠烂打该用的时候也要用,这可是二哥袁朝多次找老爹用车的宝贵经验。

他做足了一切工作,才硬着头皮,转进301厂区,轻车熟路找到总务科,但见袁爸在工作间里正一脸灰扑扑的做着木活。登时便有些气短,头一低,开口道:“爸,我要去市里买东西,车子借我用一下!”

袁克成停下手中的活计,侧脸看了一眼小儿子袁野,不禁带着几缕感慨,不知不觉间,这小家伙都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眼前站立的少年,那眉眼,那神态,不用问,就是自己的种,可这几天,怎么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无论举止谈吐、行事作派,似乎一夜之间像那催熟的番茄,红了起来,那股成熟劲儿,甚至和大儿子袁牧有的一拼。

袁克成是个简单的人,虽然感到小儿子的异样,却没有多想,只觉得小儿子能够早日成熟长大,不再惹事生非,像个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撑门立户,作为父亲,袁克成也是非常欣慰,乐见其成的。

他点了点头道:“你等等。”顺手从桌子上的工作服中取出车钥匙,递给了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