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袁野正在厂里上班,突然接到一声传唤,厂安全保卫科的一名干事来到修理班喊他去办公楼一趟,有人找。
他满腹狐疑地来到办公三楼安全保卫科门前,便见室门敞开,里面安全科老科长亲自作陪,一位带着肩章,一身笔挺黑色制服的年青警官侧坐一厢,警官旁边还坐着一位身着奇特的长大红袍的中年男子,面呈古铜之色。警官与老科长相谈甚欢,而那位中年男子基本上双目微阖,不作一声。
那位警官一见进门的青年袁野,便知道自已要找的正主到了,便起身自我介绍说,他是来自省市公安局的同志,开门见山询问去年袁野被拘恒水镇的过往经历,以及失落的物品中有什么,重点盘问了那串佛珠的所有情况,关于佛珠的颜色、颗数以及缀饰等等。
最后确定无误,那位警官才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串佛珠,递到袁野的面前,问道:“袁野同志,去年恒水镇报失的物品中,只有你一人自称被传销公司抢走了一个手串,我们现在找到了一个手串,你仔细辨认一下,看看这是否是你当时丢失的那个手串?”
袁野双脚像钉在地上似的,迟疑了一下,才抬起双手将那串念珠接了过来,仔细抚摸了上面一个一个的木珠,感受那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颜色,这,可不正是他丢失一年多的手串么!
它,竟然又回到自已的手中了。
他全身激动起来,不能自已,都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双眸,这,实在出人意料啦,真没想到,事隔一年之后,他竟然还能找回属于自已的念珠。
这也太神了。
袁野的指尖轻轻在每一粒木珠上滑动,心潮澎湃,梦里几回想起那个手串,一直感到抱憾不已,为自已没有找回手串而抑郁难平,没想到自已还有这样的一天,手串重新来到自已面前。
却见旁边一直不作声的红衣男子,忽然出声问道:“袁先生,您的手串的来历能给我说一下么?”这个人的口音十分奇特,咬字倒是咬的很准,就是四个音调阴平、阳平和上声、去声都不在点儿上,所以听来像唱着歌说话。袁野曾认识一个人,口音和这位红衣男子十分相似,直觉对方一定来自大西北。
袁野抬起头,盯着面前的中年人,尤其他那身十分乍眼的大红袍子,心下微动,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虽然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电视上也曾经出现这些红衣人的身影。
那位警官出声介绍道:“这位是青海塔尔寺的赤丹结珠上师。他是专程前来找你的。”
袁野霍然站起,面现异色,真叫自已猜着了,对面红衣人确实是名僧侣,而且还是位藏传佛教里大有来头的大喇嘛,密宗的大学者上师。
所谓上师,在藏传佛教中的意思就是老师,佛学中的老师,他在密宗文化中是个非常荣耀的尊号,拥有无上的权威。
面对佛教尊者,由不得他给予足够的尊崇,连忙双手合什,恭谨地深施了一礼,道:“上师,您好。”
没想到能碰上宗教的大能者,大智慧者。凭心而论,前世的他属于无神论者,尽管他是在母亲李梅的宗教熏陶下长大,天天听着李梅念诵佛经,宣读普度众生的教义,他的内心还是不怎么相信神佛的。但终究因为家里有位虔诚的佛教徒,所以会对这类人发自内心地予以尊重。
不外其他,信仰的力量是值得每个人顶礼相待的,那是一种有别于科学的力量,无论佛教、基督教,回教,你可以不认同他们的教义和观点,但必须尊重这些人。
他们这些信仰者,一生于精神世界孜孜以求,是值得大家礼遇的。
袁野忽又想起警官的话,不禁纳罕,手指自已,奇道:“我刚才没听错吧,上师你找我?”
“是的,我是专程来找袁先生的。不过能否请先生讲一下你这串佛珠的来历么?”
袁野倒也没说什么,便将自已五岁时遇险的经历又复述了一遍,最后讲到那位不知姓名的大和尚解下手中的佛珠,赠予袁野,并寄语,“此子与我佛有缘”,便飘然而去。
赤丹结珠上师喃喃道:“与我佛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