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是往西,恐怕虔州各处也不会人心惶惶,恐怕王先通之贼已入虔州吧。”
“叶三郎果然聪慧。”钱八斗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赞了句,当然敷衍的很,叶一青也不在意。
“五天之前,王先通乱贼已绕过梅岭山,入了虔州境内。现如今还不知道王先通乱贼要攻掠何处。虔州各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虔州城城高兵多,高枕无忧,但除虔州城之外的县邑乡野却人人自危。如南安县一般城门紧闭,加强防范。”
“八斗,王先通乱贼,受官军追剿,又连连受挫,兵马可有所减少?”赵公担忧问道。
“是有所减少,听闻在江东之时经过几场大战已经减为四万余人。”钱八斗回答道。
“四万人,来势汹汹,虔州各地无可抵挡啊。”赵公担忧说道。
“以往之贼寇半年之内,必会被剿灭殆尽,为何此王先通之贼却八个月以来还是剿之不灭。”赵公感慨疑惑。
“王先通此贼和其他贼人不同,听闻此人识文断字,读过兵书,颇有才能,又性格狡诈,会蛊惑人心,如此才能在官军的重重围剿之下屡屡逃生。”钱八斗说道。
叶一青听了笑了笑说道:“先生此话不错,但窃以为,王先通乃应天时而生之人。”
钱八斗听到叶一青的话,皱着眉头不屑说道:“荒谬,所谓天授兵马大元帅不过其为蛊惑人心自封罢了,叶三郎也会被此等蒙骗小儿之事所蒙蔽?”
“先生误解我意,我说的应天时之人,不是他所谓的天授兵马大元帅。而是大周一定会出现一个搅乱时势之人,如今看来此人就是王先通。”
“大周自藩镇割据已有百年,百年以来,藩镇招兵买马,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动荡不安,如一遇灾年便会民变四起。此乃势,亦可称之为天时。就如同高山流水般,水在高处,就会形成一股势,然后悬决而下。”
“大周百年形成的时势就会让乱贼四起,所以这几十年来,大周可有一年有过消停?但乱贼都是活不下去的饥民,他们大都大字不识,能凭借一时之勇,置之死地而后生境地,却没有英明的领导,精明的决策,虽然闹得轰轰烈烈,却又立刻被各藩镇和朝廷所剿灭。犹如昙花一现。”
“他们缺的就是有一个英明的领导出现,如今这个领导现在已经出现,他就是王先通此人。或许他的出现是偶然,但却也是必然。只要大周的时势如此,民乱此起彼伏,就一定会出现一个王先通,即使没有王先通,也有刘先通,张先通”
“所以,我才说,此人是应天时而生。”
钱八斗听完叶一青的话,感觉颇为新颖,似乎有点直指事物本质的味道。不禁对叶一青有点刮目相看。
“如此说来,这王先通这股乱贼与众不同?”赵公担忧问道。
“的确如此,赵公,钱先生,王先通此人熟谙兵法,他懂得避强击弱,积蓄实力,观其自起兵以来的所作所为,其人有智谋,也有毅力。而且八个月以来,王先通之乱贼一直是转战各地,不敢说身经百战,却也是磨练了己身,如今虽只有四万余人,依我看却比之前的八万乌合之众要厉害的多。”
“再加上朝廷各地藩镇之间矛盾重重,调派各不相统,各家各扫门前雪,而王先通此人也是明白藩镇之间的弊病,所以才会各地流窜,躲避围剿,积蓄力量。如此,我料王先通此股乱贼一定不是一两年能平定的,甚至会成为朝廷和藩镇的心腹大患。”叶一青笃定的说道。
“如此怎么了得,现如今王先通乱贼在虔州,不知要攻掠何处,或许这几日就已经往我南安县而来。”
赵公忧心忡忡的,按照他的想法,是让乡民在大庾山躲上几个月,待王先通乱贼被剿灭就下山,如果王先通不是短时间能剿灭,现在只能期待王先通乱贼流窜它地。
“赵公所言不错,所以我等要早做打算。”叶一青之前嘚嘚嘚的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说这句话。
“如何打算?”钱八斗和赵公问道。
“第一,先让乡民收拾行装往大庾山去,如果王先通乱贼真往我南安县而来,南安县恐怕自身难保。所以只能去大庾山。”
“第二,一定要团结乡民,组建一支乡勇团练,保卫家园。”
“组建团练可否有必要,贼人可是有四万,青莲乡乡民组建的团练能有多少?又有何用?”赵公说道。
“当然有必要,赵公,青莲乡组建团练,主要不是为了去和贼人作战,而是为了安抚人心。而且,如今各地人心惶惶,难免没有土贼山匪趁火打劫,我们组建团练为的就是震慑山匪保卫乡民”叶一青给赵公讲清楚其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