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团练之粮可已安排存放妥当?”
“舅父放心,已安排妥当。”
两人喝着茶水,不时的看着外面的百家灯火。
“唉,只希望青莲乡这次能挺过劫难,不要被兵祸波及。”赵公将近古稀之年,见多识广,知道这兵祸之乱到底有多可怕。用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白骨累累等形容也不为过。
“舅父放心,青莲乡早早躲入这荒山野岭,乱贼又怎会知道,就是知道,他们放着那些更为富饶的县邑不去劫掠,又怎么会进山漫山遍野的来搜寻我们这些穷苦乡民。”钱八斗摸着两撇八字胡说道。
赵公听了钱八斗的话,点点头。随即又说道。
“八斗,你对叶家三郎如何看待?”
“我从小丧父,多是居于青莲乡中,对叶家是耳濡目染,对叶家大娘子也是心生佩服,一介女子能把叶家经营的有声有色,实属难得。怎奈,天道无眼,叶家遭祸之后一蹶不振。只留下叶家三郎一位男丁。”
“听闻叶家三郎好刀剑拳脚而不喜读书,而且好勇斗狠,性格鲁莽。但据我这几日察看,似乎和传言有所不同啊。”钱八斗疑惑。虽然钱八斗的确是本能的厌恶那些器宇轩昂之辈,但就那日在赵公家的商议和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他觉得叶一青并不是只是一个只知道莽撞斗狠之人。
“然也,自从叶家三郎被杨家之人诓骗激将受伤醒来之后,性格就收敛了很多,不似以前那么年少轻狂,如今谦虚谨慎又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八斗,你以后可要多教诲他读书,好考取个功名。”大周之人对于功名还是念念不忘,赵公也不例外。
钱八斗听到这话,对于杨家是早有痛恨,对于考取功名,却摇了摇头。
“如今这大周不同以往,也许这天下往后会更乱,还是先挺过这一关再说。”
赵公听了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但今日我见这叶家三郎指挥乡勇木匠临时做出的那一批木头矛盾可不同凡响。”钱八斗夸赞道。
“这有何不同凡响?”赵公奇怪,他觉得叶一青做的这些如同过家家一般。这木头长矛、标枪之类的东西和那些真正的刀兵又有何可比之处。
“舅父有所不知,这叶家三郎临危受命,从容不迫,可见其本人心性不错。又能够就地取材,因材制兵器,有模有样,可见他是读过几本兵书的,至少也是知史之人。而且要用乡民房屋大门做大盾之时,他首先取自家大门来做盾牌,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可见他不仅聪明,而且还能以身作则,就如同舅父之前所言,叶家三郎是个可造之材。”
赵公思索着点点头。
“如此,叶三郎组练团练,你可要好好相助才是。万不可又自顾使性子,狂妄无礼。”赵公叮嘱道,他还记得钱八斗在之前可是对叶一青不太有礼。
“舅父放心,轻重缓急,我自是知道,而且我对这叶三郎没有成见。”
“如此甚好。”
牛头岭其中一处,非常简陋的木屋中,二狗一家也在吃饭。
一大家子就坐在地上,吃着粟米饭。
二狗家里因为大哥叶金生以及二狗入了团练中,所以每亩只要缴纳一斗税粮。今年是二狗爹有记忆以来缴纳税粮最少的一次,也是家中剩下粮食最多的一次。
只可惜不是官府所收,要是以后都这样,那该多好。这些是二狗爹和所有乡民的共同心声。
今年刚刚收成的稻谷还没有碾成米,所以还是吃的之前的粟米。
但却没有加米糠,纯粟米饭,一家老小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大,大郎,二狗你们听着,你们如今入了这团练中,何事都得听叶三郎的,不许不听,要是我听说你们在团练中敢不听话,回来后看我不打死你们,知道吗?”叶金生已经成家,二狗爹也不好再叫叶金生的小名大狗。
“爹,你放心,三郎待我们如亲生兄弟,以后我和二狗一定唯命是从。”叶金生和二狗都信誓旦旦的保证。
旁边的老三狗蛋也叫嚷着道:“我也要进团练。”
“胡说,你还小,吃你的饭。”一旁的二狗母亲刘氏连忙呵斥。
叶金生的妻子也在旁边,笑着看着吃着,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