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的正起劲儿,胡太婆的孙女儿胡海棠哭哭啼啼的进了门。
临安村胡姓人多,且皆是本家。而胡海棠是地保家的女儿,也是临安村辈分最高的胡太婆的曾孙女。她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胡太婆那么多曾孙、曾孙女,唯独宠爱她,且胡海棠马上就十七了,前些年与苏城有名的商贾钱家独子钱文远定了亲。
犹记得钱家年初便来商议过婚事,毕竟钱家少爷钱文远也二十岁了。可这样一来,村里人便留心起钱家的事。而后,上过苏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钱文远的“光荣事迹”。什么调戏名女啊,赌博啊之类的。苏城不大,临安更小,最近传回来的逛窑子事件还在发酵。胡海棠这下哭着来了,九姑娘自然是以为她被钱文远逛窑子的事给气着了。
梓潇见胡海棠来了,便搬了个小凳子给她。
哪知她一坐下哭的更凶了。九姑娘在她旁边开解一番,“我看呐,你去跟太婆说一说这事,退了与钱家的婚事罢了。”
梁洛施一向不管她们小孩的事,梓潇与那胡海棠并不熟悉,便跟着梁洛施进屋去了。
胡海棠见梁洛施也走了,九姑娘又那么说,更哭的嚎啕起来。九姑娘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么,退婚虽说出去名声不那般好听,却总好过将来的日子过的苦难。
九姑娘纳闷,胡海棠平日里通情达理,怎地到了这事上就说不开了呢?
看她哭的稀里哗啦,九姑娘索性也不说话了,搬起小凳子往小厨房门口一坐,等她哭个够。
没成想,她哭了没一会儿自己停了,一抽一抽地说起自己的委屈来,“九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怎么不懂我呢?”
九姑娘本来就被她没来由的哭惹得有些窝火。无端端再来这么一句,一扭头,甩着手边上拿起的芭蕉扇呼呼扇风,气鼓鼓道,“是是是。我不懂你。怕是钱文远才能懂你吧。”
九姑娘也就随口说一句酸话,撒个气。谁知一提钱文远那位又哭起来,真是磨人。
九姑娘算知道了,这事儿的症结在钱文远身上,只得冲天翻个白眼,压下心里那股气,柔声问,“到底怎么了?”
“钱家来退婚了,呜……”胡海棠说着,便一抽一抽地哭的止不住了。
九姑娘一听,蹭地扭过头去,一瞬间知道胡海棠为何如此委屈,自然二话不说,拉上胡海棠就往门外走,边走边问,“啥时候的事?他们家来退婚,有没有点脸啊!”
“就在刚……嗯……刚……刚刚,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偷听了一……一耳朵,就听到……钱老爷……说……说要退婚。”本来就抽抽搭搭地哭着,一个退婚又给惹出诸多委屈。
九姑娘被这份委屈浇得怒火中烧,婚自然是要退的,可不是他钱家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