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那边来了圣旨,将北虞重新划为六郡,每一个郡都派遣了郡守,楚云捷这几日一直在准备回京事宜,原本留在太和殿养伤的陈慕宁被楚云捷整天便像遛狗似的带在身边。
陈慕宁知道,楚云捷是在变相的羞辱自己,他只是担心留在陈府的孩子和老仆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自从那一日说了不死不休的话之后,楚云捷对自己轻则出言羞辱,觉得看得厌烦时不时就是一脚,他硬生生受了,一声不吭,身上的乌青只增不减。
楚云捷从北虞都城启程回京,他坐在马车里,用一根铁链子锁了陈慕宁的双手绑在了自己的马车边上,白日里赶路的时候,陈慕宁就跟着马车走,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就被锁进囚车。
楚云捷似乎是铁了心要整陈慕宁,连续三天的赶路,还特地放慢了进程,一滴水一粒米都没有给陈慕宁。
而陈慕宁也不开口求饶,默默地跟着马车走,这三天里,他偶然在一辆囚车里面看到了陈府的老家丁还有孩子们,看样子楚云捷没有杀了那些孩子和老仆,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还可以供楚云捷凌辱亵玩。
脚上的鞋子已经完全被磨破了,手腕上被铁链磨破了皮开始渗血,整个人都憔悴地让人觉得可怜,干裂的嘴唇上褶皱着起皮。
楚云捷下令全军原地休息,陈慕宁感觉到马车停了,他缓缓靠着马车的车轮坐了下来,双腿早已经麻木,脚底也被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然而一想到家人被屠戮的大仇未报,他就强撑起精神,始终没有让自己倒下去,也没有向楚云捷讨饶。
然而他不知道,楚云捷坐在马车里面整个人烦躁地不行,偶然他掀开车帘,就看见陈慕宁被铁链牵着跌跌撞撞地跟着马车前行。
如今的陈慕宁和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阿宁几乎完全不一样了,曾经的人温柔体贴,哪怕是自己的语气稍稍严厉了一点就会委屈流泪的人,而如今无论自己冷嘲热讽也好,时不时挥手打骂也好,始终一声不吭。
尹孤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腿伤不能再拖了,再走下去怕是以后都不用站起来了。”
楚云捷下了马车,止步在了陈慕宁的面前,看着那个人倚靠在车轮上,微微合上眼睛,头发结成了一块,刚刚愈合的双腿上隐隐约约有一点点裂开绽出一点点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