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一探那人的额头,热得烫手,看样子那一天晚上穿得那么单薄是着了凉,堂堂南瑶祁宣帝如今沦落到这般落魄。
他忽的想到了慕家那些枉死的冤魂,手里的短刀就渐渐抬了起来,刀尖直直对着楚霜城的胸口,他狠狠咬牙,只要把这匕首刺入这人的胸口,那样慕家满门的大仇就报了。
刀尖一点点贴近楚霜城的胸口,慕昭狠狠咬牙,逼着自己狠下心与以前的怨恨一刀两断,可是心里却不断地抵触。
刀掉在了地上,他无奈地抱头,他始终是无法下得了手。
楚霜城睡得很不安稳,他紧蹙着眉,秀气的脸色泛着高热导致的绯红,粗粗地喘气,看起来就是难受得厉害。
慕昭无奈地两指搭在楚霜城的脉搏之上,不由得眉宇紧锁,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还受了内伤,是由于内伤发作而引发的热症。
楚霜城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若论武功,就算是楚云捷也比不上,一般人也伤不到楚霜城。
他褪去了楚霜城的上衣,从柜子里面取出来银针,以前跟着母亲稍稍学过一些医术,疏导堵塞的经脉还是可以一试。
他一针一针刺入楚霜城的后背,那个人的脸色反而苍白得厉害,他扶着楚霜城,然后缓缓将内力渡入楚霜城的身体之中。
楚霜城醒过来的时候,他穿着慕昭的衣服,而慕昭睡在他的身边,自己还枕在慕昭的胳膊上。
他没有动,生怕自己一动吵醒了慕昭,那个人又会狠心地把自己推开。
他试着运动内力,发现自己体内的寒毒竟然被压制下去了。
楚霜城庆幸昨天晚上慕昭没有狠心把他丢出去,自己跟踪慕昭那么多日才寻到了慕昭暂时的落脚点,却不想前几天着了凉竟生生引出了体内的寒毒,原来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对自己还是有着最后一份情。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睡。”
慕昭素来浅眠,睁开眼睛,冷声说道。
楚霜城反而恬不知耻地往慕昭的怀里靠了靠,贴近那个温暖的存在,“困了,又想睡了。”
慕昭不知道曾经端坐金殿的男人,睥睨天下的男人,万人之上的男人,竟然变得那么厚脸皮地缩在自己的怀里,看起来还很心安理得,他皱眉,不喜欢楚霜城靠自己那么近,用力推了一下,不想那人竟然一个骨碌直直滚下了床。
“哎呦,谋杀亲夫了。”
慕昭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他坐在床上,冷眼瞪着摔在床下的人,“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