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捷连夜出了城，原本想给白凌羽赎了身，把他带回军营，结果白凌羽拒绝了，他要继续留在这里，毕竟阿宁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可以独自离去。

楚云捷有问过什么里应外合的方法。

而白凌羽只是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下放心二字。

白凌羽和陈慕宁共事了那么多年，也已经有了默契，陈慕宁做事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相信。

楚云捷不知道白凌羽哪里来的自信，他此刻只是担心阿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等着陈慕宁的消息。

燕山城的地牢里面，陈慕宁安静地背对着牢门坐着，漆黑的长发松散下来，披在了地上，手腕上带着两个沉重的镣铐，一根铁链链接着镣铐拴在了角落里。

“这里地牢的滋味不错吧。”

陈慕宁听着后面的声音，都懒得回头，“还好，就是冷了点。”

“陈慕宁，你是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落在我手里。”寂寒光站在了牢门外，示意狱卒打开了牢门，他走了进去，然后挥手示退了地牢里的其他人。

“这不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么。”陈慕宁侧过头，冲着寂寒光微微一笑，“不过，此刻你应该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燕山城之中。”

“不，我是在想，你为什么会特意让人来通知我，你进了燕山城这件事。你又在谋划什么？”

“哼，若是我说，我是为了想见你呢。”

寂寒光被这一句话说得心里寒了几分，这句话若是真的，他会很高兴，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南瑶大军压城的时候，陈慕宁就出现在燕山城，更何况陈慕宁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也就是说，被自己发现，关入地牢也是在陈慕宁的意料之中，此时此刻陈慕宁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陈慕宁此时的眼神。

刚刚将陈慕宁压入地牢的人来报，陈慕宁此时内力全无，右手经脉被废，似乎连手指指骨都被一根根掰断过，医治不及时，算是彻彻底底地废了。

“你的武功……”

“我的武功啊，被楚云捷废了。”他恍惚地抬起了无力的右手，“右手也废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个废人。”

看得出来，陈慕宁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他走过去，站在了陈慕宁的面前，那个人只是茫然地望着地牢的那一方窗子。

那一双眼睛很清亮，可寂寒光再也没有捕捉到，曾经那种持剑屹立沙场时的慑人光芒，柔和的像天边的月色，就好像一个人沉寂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样。

“你来是为了楚云捷吧。”

“随你怎么想。”陈慕宁有些困顿了，合上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似乎想起了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陈慕宁，信不信我只要一声令下，你就会人头落地！”

“寂寒光，我便问你，若是南瑶灭了月氏，你会为了一个仇人做到这般不要命的地步么！我陈慕宁没有你想的那么大义凛然，我只是想得到自由，不惜男扮女装，这是逃开楚云捷最好的机会。”

寂寒光笑出了声，这样的理由可以骗任何人，但骗不过他。

“来人，把陈慕宁带下去清洗干净，脱光了送本王的寝室去，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