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褚迟郢直接无视花想容的比划,冷声警告道。
花想容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激怒了面前这棵救命稻草,闻言立刻乖乖放手,退后了半步,只是双手依旧不停比划。
“本王不知你如何招惹了相国夫人,对你那儿子也有心无力,你若是想自己活命就在柴房中老实待着,若是一心求死也没人拦着你。”褚迟郢见她还算识相,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冷冷的。
“王爷,这婢女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写字。”一旁的仆从盯着花想容比比划划的双手看了半晌,总算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花想容闻言,眸光一亮,连连点头。
“给她。”褚迟郢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多时,仆从拿来了竹简刻刀,花想容当即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连纸笔都没有,不过事已至此她也还能硬着头皮凑合。
她跪在地上僵硬的刻了起来,“敢问王爷,府中药房可缺女工?”
她以前练过几年书法,字迹娟秀,不过再怎么好看的字拿着刻刀刻出来也不会好看,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
褚迟郢没想到相国府中一名哑巴的女工不仅识字,而且措辞还彬彬有礼,只是这字实在太丑了一些,字体也着实奇怪,他前后联想了一番才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纡尊降贵的蹲下身,第一次仔细审视她的容颜。
这婢女脸上疤痕遍布,很是骇人,不过细看之下不像与生俱来,倒像是被人刻意划伤的一般,隐隐还看得出原本清秀的底子,唯有一双眼睛免遭毒手,明眸清澈,仿佛盛着一泓秋水。
只是这眼睛……
褚迟郢对上花想容的目光后便再也移不开眼,那剪水双瞳令他莫名熟悉。
“你是谁?”平王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
“相国府女奴,花想容。”花想容一笔一画的写道。
花想容见平王似是费了些心力才分辨出自己的意思,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一时疏忽之下竟忘了古时的文字与现代的简体字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过他既然能够分辨出来,想必这个时代所用的也并非是大篆小篆那般与简体字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的字体。
“你叫花想容?”褚迟郢大惊之下猛的站起身来,厉声喝问。
“凑巧与府中曾经的大小姐同名,王爷勿惊。”花想容咬牙写道。
“当真如此凑巧?”一向天塌了也不见惊变的平王爷话音之中罕见的有些颤抖。
花想容眉眼低垂避开平王灼热的目光,缓缓点头,握着笔的右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
褚迟郢深深的望了她半晌,终于移开视线,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是她呢?当初那个知书达理举止端庄,容颜清丽的大小姐,怎么会与如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连字都写不明白的哑巴女奴是同一个人呢?
褚迟郢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开口将话题引回正轨,“你懂医理?”
花想容点头。
“带她过去给药房总管看看,若是可以就留下做工吧。”褚迟郢沉声吩咐道。
花想容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