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自私自利,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真心的,怎么会像相爷怀疑的那般主动将她送进权势争斗的漩涡,让她终生不得安眠。
“夫人一向聪慧,不需要本相多言。”花相国垂下眼,又抿了一口热茶,不咸不淡的答道。
陆锦词难得真心实意的同他说上几句话,没想到被他如此诋毁,顿时有些肝火上升,“三皇子是清儿自己挑选的,若是相爷不信,将清儿叫来一问便知,正好也能洗清妾身的污名。”
花相国见她说的认真,也就信了,“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便向皇上请旨。”
“如此最好。”陆锦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答道,“妾身没有其他事,先告辞了。”
“等等。”花相国忽然开口,叫住了眼看就要离开书房的陆锦词。
陆锦词有些狐疑,“相爷有何吩咐?”
“前几日我不在府上,你都做了些什么?”花相国沉声发问,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和夫人说话,而是在审问被关押在牢中的重犯。
陆锦词心中一紧,面上却保持着镇定,“不知相爷说的是什么事?”
“调动将军府暗卫任务失败,伤及平王,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花相国面色冷得几乎要结一层霜,缓缓的道出这些日子陆锦词的所作所为。
“同易亲王合作企图挽回败局,结果不仅合作关系破裂,你甚至让相府同易亲王府结了仇。”花相国越说声音便越重,最后气得面色发白,“废物,你究竟还能不能办成一件事!”
这段日子的接连失手令陆锦词也有些烦闷,她的失败不需要别人提醒,尤其用不到这个平日几乎见不到几面的夫君来数落。
她冷笑一声,将面对夫君该有的礼节通通抛到了脑后,“相爷若是能在这些事上提供半点帮助,妾身也不会每次都失之交臂。”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处处搞砸,却处处都是本相的过错?”花相国一向说一不二,被陆锦词如此顶嘴,怒极反笑道。
“自然不敢。”陆锦词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相爷觉得妾身无能,不如干脆将妾身休了,反正您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陆锦词。”花相国将茶杯重重拍在桌案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像是相府的女主人?”
陆锦词嗤笑出声,站起身来缓缓向花相国走了过去,语气诡异的令人听了只觉心底发寒,“相爷说的对,妾身不像,在您心里只有当初那个贱女人担得起相府女主人的身份。”
她口中说的贱女人,正是当初的相国夫人,花想容的亲生母亲。
“住口!”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花相国的逆鳞,触之及怒。
陆锦词不仅没有住口,反而似乎十分乐于撕扯虚空中别人看不见的伤口,“您那么喜欢她,当初怎么不见您出来替她说上一句话?”
花相国气得全身发抖,若非是顾忌相府颜面,他立刻便会扬声吩咐下人进来把这个疯女人拖走。
“您再怎么对她心心念念,您这相府的女主人也是我,府中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也是清儿。”陆锦词的双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至于那个贱女人和那个比她还不要脸的女儿,她们都已经死了,通通都死了!”
“不准这么说她们。”花相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命令道。
“你如今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嫌恶,可那又如何呢?”陆锦词似是根本没有听到花相国的命令,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的后半生只能有我这一个夫人和清儿这一个女儿,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一定会让你后悔!”
“你疯了。”花相国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
陆锦词出其意料的安静了下来,缓缓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啊,我的确疯了,从你把那个女人带进府中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疯了。”
花相国不愿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罢了,清儿的婚事我自会留意,你回去吧。”
陆锦词向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的行礼,重新成了相府端庄的女主人,仿佛刚刚那个几近疯狂的女人同她毫无瓜葛一般。
花相国虽然不喜陆锦词,但打心底觉得花清锦无辜,因此这些年对花清锦还算不错,对于她亲自选出的如意郎君自然也会尽力满足。
没出几日,他便向三皇子府中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着正是婚配之事。
其实以花相国的身份地位,直接向皇上说明情况,请一道赐婚的圣旨就够了,但他不想女儿日后受苦,特地先写一封信去探一探三皇子的口风。
毕竟婚姻大事要夫妻恩爱才能称得上美满,单是花清锦一人动心,哪怕是满腔的心血只怕也会付诸东流。
几日后,后宫之中。
“淑妃娘娘,三皇子到了。”一名宫女步进大殿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