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天助我也。”柳家落难,陆锦词心情舒畅,品着新茶感慨道。
花清锦扬了扬唇角,笑容却微微有些僵硬,“皇上封了羽霄楼,可有说要讲疫情来源之事彻查到底?”
陆锦词莫名其妙,“皇上都把羽霄楼封了,还查什么?”
“这倒是。”花清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都说树大招风,他们可好,直接招了天谴。”陆锦词转过头,终于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清儿,你这是怎么了?”
花清锦的笑容中透着疲惫,“母亲,有件事女儿觉得还是告诉您的好。”
“这是当然,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陆锦词放下茶杯,如临大敌。
即便她已经做了些准备,花清锦的话还是把她吓了一跳,“疫情是我散播的。”
陆锦词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你说……什么?”
花清锦垂下眉眼,“是我派人带着疫病进城,嫁祸羽霄楼的,不过我没想到疫病最后会闹得这么大,希望皇上到此为止,别再查下去了。”
她是个不懂医药的大小姐,想到了个阴毒法子就迫不及待的实施,此事若是换了花想容,从一开始就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可惜她到底没有花想容的能耐。
“若是查下去了,会如何?”陆锦词原本喜笑颜开的神情出现了裂痕,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她并非是问会受到如何重罚,而是问女儿收尾是否办得万无一失。
“身上带病的那人如今已经死了,算得上是死无对证,应该没什么纰漏。”花清锦沉声说道。
“你找的是个什么人?”陆锦词凝眉问道。
“邻城的死囚,被我调换出来的。”花清锦没有隐瞒。
“那他可有家人?”陆锦词追问。
“有。”花清锦点了点头,“不过不在京城之中,应该翻不出什么浪来。”
“但愿如此。”陆锦词轻轻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声。
花清锦也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平王府。
“王妃,王妃不好了!”添香一得知柳家的事情便急匆匆的跑进屋来。
花想容还一无所知,微微皱了皱眉,“你慌什么?”
“王妃,添香听人说,柳家出事了。”添香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的说道。
花想容眉心更紧,“柳家?什么事?”
“不知是谁翻出了疫病起源羽霄楼的言论,皇上信了,召见柳夫人。”添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谁也不知道柳夫人说了什么,反正皇上当场就下令查封羽霄楼!”
花想容猛的站起身来,“那柳夫人呢?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添香摇了摇头,“不过总算好好的回了府,没被皇上下狱。”
“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还盼着柳夫人被下狱不成?”花想容无奈的呵斥了一句,“去柳府。”
添香被王妃的行动力吓了一跳,“这就走?”
花想容斜了她一眼,“不然呢?等到柳家凉透了再去?”
添香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王妃你是说柳家恐怕挺不过这次了?”
“说不准。”花想容面无表情。
瑞香楼食客中毒之事是个导火索,羽霄楼爆发疫情彻底引燃了皇上的怒火,若是他的态度还没有改观的话,柳家怕是真的要从此没落了。
花想容只带着一个添香乘轿去了柳府,前些日子还繁华的门第此时门可罗雀,往日排着队求见柳夫人的人一朝散去,仿佛柳家是染上了什么剧毒,碰一碰就会要人性命。
“柳家如今如此光景,王妃竟还愿意前来。”柳芙毓看到花想容的时候目光震动,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这些年来起起落落什么都经历过,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觉得绝望。
什么事都是可以拯救可以翻身的,唯独这次不行,皇上要罚她,天下之大就再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除了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