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渐只觉得这一天自己经历了真正意义上的大起大落,从暗卫首领被打进王府地牢,又被花清锦一手带了出来,重回居所。
花清锦亲自点亮了辛渐房中的灯火,轻声说道,“今天你受苦了。”
她的声音柔若无骨,若非辛渐确认她没有那样的心思,他几乎要以为王妃这是在沟引自己。
花清锦见他不答话,转过身去看着他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时,该有戒备之心的分明是女子才对,可惜天底下不少的常态在花清锦的面前都不成立。
“王妃说笑了。”辛渐低头答道,说罢,他撑着身体走到床边,看着小桌上的伤药,心中顿时一暖,“多谢王妃赐药。”
他看得出这是王府最好的伤药,往日只有主子才能使用,他们这些下人都要用次一等的药品,虽说他心知花清锦这是在利用自己,但心底终究还是暖了片刻。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拉拢人的好方法,他心中暗想。
“交易罢了,不必谢我。”花清锦当即说道,“我给你最好的伤药,你也是要替我做些事情的。”语气微冷,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辛渐刚刚从地牢中放出来,满身的伤痕,有些体力不支,花清锦看在眼中,示意他坐下说话。
他顺从的坐在床边,垂头答道,“属下明白,敢问王妃是让属下去做什么事?”
“花想容回京是迟早的事情,但我会想办法尽量拖延她回来的时间。”花清锦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给你拖延半月的时间好好养伤,待花想容回京之时,我要你把宇祐带回来。”
辛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宇祐是谁,愣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王妃是指您在相府之时收养的义子?”
花清锦点了点头,“正是。”
“您不是已经……”辛渐下意识狐疑的说道,话未说完便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道,“属下多言,请王妃恕罪。”
花清锦无所谓的笑了笑,“无妨。”她开口道,“不过有件事你应该知道,让宇祐被花想容带走绝非我的本意,着实是个意外,我很希望他能回到我的身边。”
“属下明白。”辛渐毫不迟疑的答道。
花清锦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安心养伤,我不打扰了。”
“属下恭送王妃。”花清锦举步离开,身后传来辛渐恭恭敬敬的声音。
京外农家,花想容急急赶回来时,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褚辰景和惊慌失措的婆婆与花宇祐。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来不及看看那这个村落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也来不及问问乡邻们的尸身被埋在了何处,一进门便扑到了褚辰景身旁诊脉,失控般的问道。
“姑娘,公子还有救么?”婆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颤颤巍巍的问道。
“他什么时候中的毒?知道是什么毒么?”她凌厉的目光落在婆婆的身上,连声问道。
她没有时间回答那些没有意义的话,答上一句“我尽力”,或是“他一定会好起来”,虚无的希望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婆婆似是被她的凌厉吓到了,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声音中带着哭腔,“都怪老婆子我不中用,关键时候也帮不上公子的忙,害公子受了重伤。”
花想容微微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语气放缓了些说道,“抱歉婆婆,我有些心急,您仔细说说他中毒的症状,我诊脉一时断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毒。”
她一个现代医学生,对古时的毒花毒草根本就是毫无了解,为今之计只有对症下药,祈求苍天开眼,试试能不能救回褚辰景的性命。
婆婆语塞了片刻后愧疚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花想容一怔,狐疑的问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婆婆的头又低了几分,“公子多半是怕我们担心,受伤的事一直都没和我们说,直到那日忽然晕倒我们才发现他的伤口都已经烂了……”婆婆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都怪我不中用,连这都不能发现……”
花想容见她开始收不住的哽咽,心中也颇有些不是滋味,不好再难为她,只得深深叹了口气道,“您先别哭,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