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宁王朝,永远存在这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说是定律。
那就是,当朝廷痛快的时候,唐渊便不会痛快,而当唐渊痛快的手,朝廷就会不痛快,虽然二者本应该是对立统一的关系,朝廷好了,唐渊才会好,朝廷不好,唐渊自然也就不会好,可这个定律就这么扭曲地存在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肆意操控着一般,让人细思极恐。
就比如现在,唐渊刚刚被冠以圣人名号之后的第二天,便是十月十五,又到了该上朝的时候。
朝堂之外,百官已经在陆续进入金殿之中,百官之中,不乏有人在窃窃私语。
“李大人,一个月前的朝政,你当着陛下的面儿指出太子懈怠朝政有所偏私,你那户籍统计之事便被耽搁了,不知道陛下后来有没有批啊?”
李盈摇了摇头:“陛下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朱批,这眼看着就要到年根了,下个月各地就要陆续收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那微臣便预祝李大人能够心想事成,毕竟这多了税收,对于户部也是一个业绩,而且”
说话之人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下去,李盈也是笑了笑,这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无需言语上挑破,也能意会。
“希望这次朝议陛下能够恩准罢,毕竟安排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个把个月是下不来,这次朝政我会再次恳请陛下尽快朱批。”
“是否需要微臣联名上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百官就位,都在朝堂之中板板整整地站好,等待征和,随着一声尖细嗓音的通告,征和走到龙椅之前,百官山呼万岁,但征和却没有示意百官平身,而是面色不善地直接坐在了龙椅之上。
一刻钟过去,跪着的大臣们个个是感觉腿脚酸麻,可征和不恩准平身,谁敢站起身来,无需多时,已经有官员感觉跪不住了,纷纷轻微侧身抬腿做着一些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小动作。
“怎么?跪不住了?”征和指了指身后的巨大匾额沉声道:“跪不住了也跪着,跪在着恩泽大宁的朝堂之上,你们也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这恩养天下四个大字的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经陆续有大臣昏厥过去。
征和摆了摆手:“都给朕平身吧。”
说是让百官平身,可大臣们都是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个个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还不乏有人还没站直身子便摔倒在地。
征和也不管朝臣站没站好,便随手抄起了一个摆在龙案上的奏折,念道:“征和七年,礼部侍郎邱酚私收富商陈氏贿赂白银五百两,以花甲之岁纳陈氏十六岁女儿为妾,泄露当年科举考题,以致陈氏之子高中探花。”
征和随意一丢,那奏折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还没站直身子的的邱酚听到征和点名道姓地说自己,当时便感觉眼前一黑,便跪倒在地,哭嚎道:“臣臣万死”
征和也没搭理他,又抄起了一本奏折:“征和元年,户部侍郎白世堂收受富商乔氏贿赂白银三百两,求白世堂为其更改户籍,变富商为贫农,将家中三十六口人登录为六口,十年来乔氏逃税千两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