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大宁,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幸运,但对于一些人,则是噩梦。
经历了三天的昏睡之后,征和在所有太医的一致反对之下,重新批阅奏折,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人出入皇宫内外。
每每有圣旨传出,或是有人被查抄家产,身陷囹圄,或是有人入殿策对,一飞冲天,文武百官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本还以为是一次皇帝寻找存在感的游戏,却一步一步演化成了大宁朝廷的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洗牌。
李瑱浩和李瑱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羽翼一个一个地被剪出,偏偏不敢出来说一句话,他们知道,已经多日未见的父皇正处于气头之上,这个时候,出了在征和苏醒之时前去问安之外,没再敢出现在征和的面前,而李瑱相则是毫无压力地常伴圣驾左右,伺候着征和的起居和批阅政务。
而就在这时,一个规模不小的车队,晃晃悠悠地进入了京城,车队最前面,小苗手中拿着一块玉牌,见到玉牌的卫兵无不纷纷侧让,他们知道,那枚玉牌象征着一个高贵的身份,象征着一个任何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伟大功绩。
征和仍在批阅奏折,突然听到太监通报说唐渊求见,车队已经到了宫门之外,只待陛下召见,征和听闻唐渊到了,已经皱了将近一个月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一些,却没有抬起头来看向来通报的太监,仍旧在批阅着走着,只是从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宣。”
“宣致远侯唐渊觐见!”
“宣致远侯唐渊觐见!”
一声一声的通报,从御书房一直传到了宫门外,唐渊等人下车,简单吩咐了镖师就近找个聚羧,便带着小苗和李瑱姿夸过宫门,在太监的引领之下,向着御书房走去。
刚刚走进御书房,唐渊便看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征和,此时的征和早已经没有了在山城相见之时的那种精神神,鬓角已经略有斑白,脸色也显得略有苍白,几乎没有血色,那厚重的嘴唇略显有些苍白,可苍白之中还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紫色。
“臣唐渊拜见陛下,陛下为国操劳,也要多注意龙体才是。”唐渊见征和忙于批阅奏折,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先行跪拜。
征和并没有抬头:“平身吧,以后在朕的面前你也不用跪了,昨天九先生来找过朕,说是靖龙卫全都正式交给你了,只不过还没有下文书而已,自此日起,你便和九先生一样,和朕平起平坐了。”
征和说着,一个小太监便搬过来一个大椅子放在唐渊身后。
“谢陛下。”唐渊坐到了椅子上,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直戳戳甚至有些无礼地看着那个年近花甲了老人。
征和在一个奏折上朱批之后,便将奏折轻轻丢在一旁,看了一眼李瑱相:“拿去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