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战士均自在门外守候,沾上满脸胡须,连眉毛也用锅灰涂得又黑又重的绝名与凤天香,扮做赛罕的五十亲随进入府邸。安图与月神将赛罕夹在中间,三人表面极为融洽,谈笑风生,走在最前面。其他豹族战士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当绝名经过那两个高手身边时,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注视绝名。擦肩而过,匆匆一瞥中,虽然那两人也与自己一样化了妆,扮成蛮人,但绝名直觉感到,他们与自己一样,绝对不是蛮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极有可能就是洞仙教派来说服狼族入关的使者。
从刚才这两人流露的杀气来看,武功均是极为高明,其中一人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并且绝名更能感觉到杀气里流露出的那种刻骨仇恨,能与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也莫过于洞仙教中人了。
从目前掌握的洞仙教情况来看,能有如此身手的人,最少应该是坛主级的身份。可是,洞仙教的十大坛坛主,绝名已经会过两个,被击杀的万沉香与被重创的季梦非虽然强横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那么两人中那个武功明显高出同伴一截的人物是何方神圣呢?绝名心中一动,莫非,是洞仙教的十大长老之一?
思索间,众人已经来到族长府邸的宴会大厅。这个大厅可真当得上一个大字,足足能够容纳得下三百人同时进餐而绰绰有余。
依蛮人习俗,沿大厅纵向在两侧地上放置长条形案桌,主客沿两侧案桌依次落座。绝名与凤天香混在右侧的客人席间第二排,偷偷向对面狼族首脑望去。坐在第一位的不是族长安图,而是月神温录,足可看出温录在狼族的位置。
接下来是族长安图,安图旁边是神狼敖登,眼光掠过敖登再往下一人看去时,绝名心下一震,这蛮人凹鼻深目,好生面熟,旁边的凤天香也是身子一抖,在下面紧紧握住绝名的手,手心中瞬间结满汗水。
原来,他竟然是辉阳城内趁夜刺杀绝名的那个蛮人,凤天香与他交手拼命,还一剑斩落了他的面巾,尤其记得他野兽般的眼神,就是他化成灰也认得。绝名与凤天香心意相通,立即反应过来这个蛮人是谁了。
虎目中涌起滔天仇恨,他并不是恨这个蛮人刺杀自己,而是恨他差点一刀将凤天香拦腰劈做两段,如果不是几派掌门及时赶来,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恐怕凤天香还会葬身在这个蛮人刀下。
他暗自记下这个蛮人的面貌,打定主意,无论此次任务成败与否,都要送这个该死的蛮人归西。
刚想到这里,只见神狼敖登站起身来,击掌三下,一袋袋烈酒与大碗盛装的各色菜肴流水般抬了上来,中间还有仆人抬着一只只香气四溢的烤全羊放在每个案桌之上,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那流脂溢油、烤得嫩黄的全羊都让人馋涎欲滴。
“赛罕族长,远来是客,薄酒素菜,不成敬意,我先来敬你一杯。”狼族族长安图说罢,手一举,一仰头,一碗烈酒干入腹中。
按照礼数,虽然月神温录坐在首位,但做为族长的安图必须先起杯。一碗烈酒点滴未洒,转瞬被安图喝下,而安图脸上神色丝豪未变,尤如刚刚喝下的不是酒,而是一碗凉水。
高山之上的酒碗可不同于平原的酒碗那样秀气娇小,比平原最大的酒碗两个还大。平原人喝酒小声小气的,那只能称做为“品”或是“呷”酒、
而高山人喝酒才当得上一个喝字,头一仰,嘴一张,好像里面不是喉咙,而是个专门装酒的无底洞,随着一声“干”,那酒就自动下去了,看得让人咋舌。
“安图族长好酒量,赛罕先代全体豹族战士谢过安图族长的盛情款待。”赛罕也是如此这般一仰脖,一海碗烈酒也下了肚。
“好,赛罕族长如此豪爽,我再敬你一杯。”头一昂,安图又来一碗。“呵呵,安图盛情却之不恭,赛罕奉陪。”赛罕谈笑自若,又陪喝了一碗。
“最后一碗酒,祝咱们这次高山盛会圆满成功,高山各族实现统一。”安图再次举起酒碗,喝下自己起杯的最后一碗酒。
“好说,好说,我赛罕愿为高山各族统一效尽全力,也祝此次盛会后高山各族再无强权、欺压与各族间不平之事,永远相亲相爱,刀兵不再!”赛罕语带双关,也喝下了最后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