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难民们正是刚刚受过一群土匪荼毒后的幸存者,在这个地方再无生存下去的活路了,无奈之下不敢走大路,只好在大山之中向辉阳方向摸索,希望可以找到那块久违的乐土。
绝名等人越听越心惊,听到最后心凉如水,一直沉到了绝望的谷底,他们委实不敢相信,在这样危难的时期,竟然会有这样一群丧尽天良的匪寇为一己私发难民财,人性深处的劣根在战争这面镜子之前竟然被映照得如此清晰,毫发可见!
这倒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人性本恶吗?并且,他们心中的“义军”原来只是“所谓”二字而已,却是如此不堪的一群流寇。
这打碎了他们所抱有的一切希望与梦想,原来的联合义军云云却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腔情愿罢了。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不会吧,我听说凌雄、余仲阳、冷无春、佟旧女、宗文正可都是率领百姓反抗洞仙军的义军首领啊,怎么他们竟然成了流寇了?”强风还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
“我呸!什么他妈的义军,不过一群烧杀抢掠的土匪,起义不过就是个幌子,在初期吸引那些不知情的人们投奔他们,壮大他们的实力罢了。谁去了,谁便是真正的土匪。”那大汉悲愤至极地说道,脸上呈现了极度憎恶和愤恨的表情。
“难道这几股义、呃,流寇就没有一股稍微好一些,不那么让人失望的吗?”悟真道人依然心存侥幸地问道。
“倒是听人说占踞流云城佟旧女一部还可以,轻易不犯百姓,而流云城的百姓倒也没听说谁往外跑并且佟旧女还不时出去劫掠洞仙军后勤部队以备军需,洞仙军对她恨之入骨。”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罢了,没准是佟旧女那拨人蛊惑人心、极力美化自己所采取的宣传手段,哼哼,土匪又能有什么好东西了?依我看,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那大汉气哼哼地说道。
至此,绝名等人彻底绝望,再不对什么义军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了。几人相对苦笑无言,心里难过得要滴出血来。战士们也是垂头丧气,没想到此行竟然要这种无言的失败而告终,真是让人郁闷至极。
一时间,众人默默无语,均是垂头丧气,灰心不已。“这位兄台怎样称呼?今日蒙你相告洞仙后方的具体情况及五大寇的实情,实在感激不尽。”强风强自压下心中的难过,向那个大汉问道。
“我叫简叔同,原是宁城人氏,近日宁城遭余仲阳手下流寇袭击,不得已,我们才拖家带口潜入大山,希望老天保佑,让我们别迷失在这大山里,尽快到达辉阳城过些安生日子。唉!”简叔同说完之后,心中难过,对遥遥无望的前途不甚乐观。
绝名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这是他们近日来在大山中苦苦摸索的珍贵结晶,一共五份,其他四份分别握在强风、扎哈、巴根和悟真道人的手中。这份地图实在是珍贵无比,标注极为详细,甚至哪里有条河流、哪里有几座山峰都标注出来。有了这份地图,即使是从未进过大山的人也不会迷失方向。
绝名将地图递给简叔同,说道:“这份地图就送给你们吧,沿着地图上标注的路径一直西南方向走,你们会平安到达辉阳的,路上当心些。我们走了。”
说罢,一拱手,起身带领战士们迅急无比地隐入黑暗之中,眨眼间二百人已经不见踪影了。真是来去匆匆。
“你们倒底是谁?”简叔同握着地图,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激的话尚未出口,只来得及喊出问话。
夜色中语声遥遥传来,“你到达辉阳之后,直接找青霖派的青玉真人,就说,你见过我们,到时,你就知道我们是谁了。”语声久久回荡在夜空里,良久方消。简叔同心中惘然若失,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绝名此刻心中也是纷乱如麻,情绪极为低落,义军竟然变成了流寇,实在让他始料未及,如此一来,所有的周详计划均自化为泡影,即使克下扬城又能怎样?区区二百战士能挡得千万虎狼一样的洞仙大军吗?
如果不能克下扬城,就不能给敌人以最沉重的打击,即使他们再怎样在后面破袭骚扰,也只是给洞仙军挠挠痒而已,能起什么重大的作用?总不至于这二百人真不顾死活地冲进桃源城外去刺杀武功盖世的圣君阳劫吧?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越想,心里越乱,走出五里后,绝名忽然脚步一停,站在原地,眼神透过林月,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