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豹还不能懂唐光的心情。
霍宝却多少明白些。
尤妾这样的姿色,男人见了就把持不住的,尤家可不都是女人。
就算没做到最后一步,可摸摸蹭蹭的,该占的便宜也少不了。
不过,霍宝只做未知。
这得自己想开。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儿。
三人回州衙,直接去了霍五那边。
正是午饭时分,厨房刚送了一桌吃食过来。
除了霍五,马寨主也在。
其他人各有差事,都忙起来,就老兄弟俩还闲着。
见三人进来,霍五颇为意外。
霍宝叔侄出门前打了招呼的,说了中午要去尝尝外头馆子。
霍五顾不得先问缘故,就直接叫人传话给厨房,多做几个小炒添菜。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可不能饿着宝贝儿子。
马寨主目光落在唐光红肿的脸上,惊诧道:“老唐这是咋了?后院闹猫了?”
唐光哭笑不得,捶了一把:“马老六,你这嘴就损吧!”
马寨主笑道:“这不是头回看你吃亏,稀奇么!”
唐光性格跟老乌龟似的,遇事就缩头,还真是鲜有吃亏的时候。
唐光叹气道:“这回我这脸是掉到地上了”说着,看了霍宝叔侄一眼。
即便霍宝叔侄知晓内情,可当着两个半大孩子再提此事,唐光还是觉得臊的慌。
霍宝知趣,直接拉着霍豹去小厨房点菜去了。
他可听霍豹狠夸了冰鉴,心中也好奇。
厨房大师傅刚听了小厮传话,五爷院里要添菜,正切鱼片,打算做个溜鱼片又吩咐徒弟,将卤肉锅里的猪肝、猪舌拿出来改刀。
两天下来,大师傅已经晓得邓爷、小宝爷都是大肚汉,这饭量要足足的。
霍宝头一次来小厨房,可大师傅是什么眼力?
见霍豹侧身领路,极恭敬模样,这少年又是这年岁,就猜到眼前是谁,忙放下菜刀。
“是小宝爷吧,老郭见过小宝爷!”
霍宝笑着点点头,直接问了冰鉴所在。
大师傅亲自带过去。
在小库房里头阴凉处,三尺见方,纯铜所制。
内外两层,中间是冰层。
霍宝满足了好奇心,正好看到旁边蔬菜框里有苦瓜,道:“凉拌一个苦瓜!”
大师傅连忙迎了,亲自送叔侄两个出来。
“哈哈,苦瓜是给唐爷点的?他上火了?活该!这有了小婆也不能不待见大婆呀,瞧他方才训斥大婆那样,真叫人看不下去!”霍豹道。
眼见霍豹面上带了轻蔑之色,霍宝不由自省。
自己情绪外漏,到底影响了霍豹。
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之人?
瞧唐光最后已经有了醒悟,再揪着此事不放就太刻薄。
霍宝正色道:“今天是我之过,担心咱们在滁州不安稳,怕有人背地里算计,才迁怒了唐爷尤妾之事,唐娘子之事,以后都不要再提,那到底是唐爷家事!咱们都是外人,又是小辈,不该指手划脚,也不该闲话是非整理日说这个,同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人有何区别?”
霍豹是个明白人,见堂叔说的郑重,收了嬉皮笑脸,老实听了,却是自责道:“哪里是宝叔的过错?是侄儿不好这两日被人奉承的,有些找不着北,心里老是觉得咱们霍家人厉害,其他人都不是个儿,就想挑个毛病啥的”
霍宝听了,也就明白了。
霍豹同自己一样,也是对霍五处境隐忧。
只是霍宝防备的敌人在滁州之外,霍豹担心的还是眼前这几个。
归根结底,是霍五如今实力不足,没有嫡系兵马,全倚仗旁人的缘故。
想到这个,霍宝一愣。
水进坚持领兵出战,而不是留作亲卫长,应该也是看出了霍五短处。
想着水进的勇武,霍宝对霍豹笑笑:“放心,会越来越好的!”
霍宝的笃定,传染了霍豹。
霍豹咧嘴笑了,使劲点头道:“嗯,肯定越来越好!侄儿往后也跟着宝叔多学学,再不这么小家子气了!要不然整日里想着踩这个防那个,同江平那搅屎棍子有啥区别?!”
叔侄两个心里都敞亮了,回了霍五院子。
唐光应该说完了,霍五、马寨主脸上还是从容模样。
霍宝不想因尤家之事与唐光生嫌隙,就当着唐光的面说了自己的怀疑:“爹,柳元帅想要谋滁州,不该像说笑似的交代给舅舅,说不得有其他后手五月里为内应的人家、这些日子亲近诸位长辈的人家,是不是好好辨辨还有这个尤家,长女嫁往何处,是不是也打听打听?”
霍五没有应答,而是转头看马寨主、唐光,得意洋洋道:“瞧瞧我这儿咱们想到的,他想到了咱们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哪儿有这么聪明心细的孩子”
霍宝囧。
涉及清洗奸细之事,不是该紧张么?
怎么又想起吹儿子?
马寨主轻哼一声道:“耳朵都要起茧子不用你一日三遍墨迹,咱们又不瞎”
“哈哈!”
霍五爽朗大笑:“我儿出息,我霍老五就是欢喜!咱们好兄弟,这有喜同享啊!”
马寨主白了一眼,对有些糊涂的霍宝道:“早盯着了尤家在亳州有酒铺,尤家长女确实送到亳州去了只是他们家不是柳元帅的人,是冯和尚的人。尤大就在冯和尚内院”
亳州原本是五帅,孙元帅,被灭了的张、李二帅,柳元帅,剩下那人就是冯元帅。
冯元帅曾出家为僧,虽还俗多年,可依旧留着光头,这“冯和尚”就成了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