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般令你在意?”陌上川微微低下头问:“他又不是你徒弟。”
“本来……可以的……”燕沁语气十分愧疚惋惜,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委屈,“师父说不行,嗝,我就……都怪我……”
陌上川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气有些不悦,“你原本想收他为徒?”
燕沁被他语气中的冷意给刺激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晕乎乎道:“啊,他很好”
“呵。”陌上川忽然冷笑了一声。
燕沁默默地咽下了嘴里的“玩”字,不知道是哪里惹这个人生气了,只会一个劲地傻笑看着他。
陌上川被她看得心烦,将披风的帽子撩上来盖住了她的脸。
燕沁猛地一下被蒙住了头,挣扎着将那帽子掀开,委屈道:“你干嘛啊?”
陌上川从未听过她以这种撒娇委屈的温软语气说话,呼吸凝滞了一瞬。
初见燕沁时她从来是漫不经心和对他满是嫌弃,动不动就开嘲讽,一副吊儿郎当又十分狡猾的样子,后来渐渐地对他好起来,但是说话也是只是温和有度,很多时候还十分严厉,一副师长的派头。
他看着她因为醉酒变得微红的脸颊,脸上妖媚的妆尚未化开,目光如水迷离地瞧着他,一副柔软任人欺负的乖巧模样……
脑海中有根弦啪地一声就断开了。
他微微俯身,慢慢地凑到她面前,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连鼻息都显得有些炙热。
他突然发现燕沁这双眼睛生得当真漂亮,尤其是里面只倒映着他自己一人的时候。
他慢慢凑近,鼻尖碰到了她微微湿润的鼻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破土而出疯狂地生长了起来。
只要再接近一点点
“崽崽?”
燕沁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猛然在她耳边炸响,让他原本灼热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燕沁醉醺醺地捏了捏他的脸,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
他微微挺直了身子,声音微颤,“师父?”
“玄鹤?”燕沁使劲眨了眨眼,皱起了眉,嘟囔道:“师兄啊……再喝点?”
陌上川:“……”
燕沁又在那里醉醺醺地说着胡话,他抱着她站在原地许久,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了神来。
风吹过,后背一片冰凉,竟是不知他何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没有再看燕沁,不顾她的反对用帽子将她的脸盖住,强装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是蓄谋已久。
燕沁是他自己认下的师父。
行了拜师礼敬了茶的师父。
修真界等级森严,各大宗门的礼教虽然没有凡人世家那般严苛,但是也是十分有规矩的。
陌上川虽然寿数不短,但在修真第一宗门长起来,作为名门正派主流正统,所谓的规矩礼法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说尊师重道。
即便是身为修真界第一人,有些东西他也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
修真界极少有师徒结为道侣,在修真界这是有悖伦常之事,便是罕见地出现那么一对,也是为众人所不齿的。
而且大多被人诟病的都是师长一方,为师者纵容徒弟甚至不顾伦常……
陌上川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从未想过要和燕沁怎么样,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师父看待。
可那些之前被他有意无意刻意忽略的细节和事情都一件件一桩桩浮现在了眼前。
大逆不道。他心底只剩下这么一个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一个人放在心上捧在手心里时间太久了,而他从有记忆起,从未遇到过对自己这般温柔亲密的人,所以便不知不觉沉溺了进去……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孩童。
燕沁对他的好,一点一滴堆砌出了一个如今的他。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燕沁烂醉如泥,等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目光茫然地看着陌生的摆设和床帘,头痛欲裂。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慢慢滑落下去,她发现自己还是穿着之前喝酒时的衣服,伸出手就想解开束缚的腰带,这勒一晚上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师父,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燕沁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她看着推门而入的陌上川,一脸懵逼,“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