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北方人怎么讲凤凰话。快,拿去,把手指包起来,等一会儿还要靠手指扣扳机呢。”晴晴和气地说着,硬是把最后一块棉花塞到了“北方人”的手里。
“谢谢晴队,不过你不能叫我小家伙,我和你一样大,都是十九岁。”士兵是翘着嘴角说话的,似乎在笑,可眼睛下方那两串刚刚出现的冰珠却显露了他的真实,他,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也许是此刻氛围的刺激,也许是晴队的关怀体贴特别给力,这才打破了他的矜持。他的姓名叫萧呀儿,凤凰城人,是参军不久的学生兵。
当东方泛白的一刻,坦克的轰鸣声便从七号公路的远端传了过来,接着就是高高扬起的烟尘和出现在天际的一群敌人飞机的影子。据此,杨连长下达了战斗命令:
“全连注意,准备战斗。”
随着连长命令的传递,一连官兵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不一会儿,前方发出了几声巨响,“轰轰轰”的,把天地摇撼,将树上的冰凌震落。有一串冰凌砸在了晴晴的头上,使她得到了一段“满天飞星”的小视频。原来,这是一连预设的“反装甲地雷”的爆炸声,这种地雷的威力很大,不仅炸翻了敌人的先头坦克,还在隘路口上留下了几个巨大的深坑。于是,七号公路被暂时截断了,敌人的机动也被迫停止。接下来,公路上的几百辆坦克、战车和大炮便排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长蛇阵,它们轮番开火,在远距离上向一连的阵地射击。
晴晴眼前的这支坦克大军,就是白鹰集团军指挥下的“雄鹰师”了。这是一支闻名全球的精锐部队,曾参加过世界大战,被誉为不可战胜的品牌军。他的战术不算神秘,提炼一下就是“三靠”,一是靠汽油做动力,坐在轮子上快跑二是靠钢铁做盾牌,躲在乌龟壳里保命三是靠炸药做武器,先狂轰滥炸摆平对手,再把步兵派上去打扫战场。正是依着这个“三靠”,“雄鹰师”打遍了天下。
但这会儿,雄鹰遇到了另一支世界级的精锐部队,即被称作“天下第一军”的剑锋集团军。剑锋的战术更简明,比“雄鹰师”还少去一些,充其量也就“两靠”。第一靠的是乡亲,他们为乡亲们打仗,和乡亲们一起打仗,所以有饭吃,有弹药,有兵员,有奔头,饿不死,打不烂,还不易得战争后遗症,这样就胜过天上龙、地上猫,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命,是名副其实的“万岁军”。它第二靠的是灵活,即到什么山唱什么歌,有什么对手打什么仗,用不同的兵法制服不同的敌人,随机应变,审时度势,变幻无穷。在剑锋面前,即是旷世神猴、圣斗士和变形金刚都逊色三分。这次,剑锋用来对付“雄鹰师”的战术更为“肤浅”,仅有“夜战近战”四个字。他们利用夜晚靠近敌人,与敌人纠缠在一起打,通俗点说,就是钻到敌人的被窝里狠踢它的屁股,这样,“雄鹰师”的钢铁炸弹用不上了,还会瞬间犯浑。也就靠着这一招,剑锋给“雄鹰师”打了个下马威,短短几夜,“雄鹰”的半个躯体就被削掉了、蒸发了。
为此,“雄鹰师”紧急启动了功能,临场算出了一个叫做“脱离”或者“若即若离”的新战术。说白了,就是与对手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纠缠也不离弃,既避免“被窝里挨打”,又尽力发挥飞机、大炮、坦克和车轮子的威力。具体操作起来就是“剑锋进雄鹰退,剑锋退雄鹰进”,俗称“十二字兵法”“牛皮糖游戏”,他们认为,只有牛皮糖可以同时具备“弹性和粘性”这两个伟大的特性。
于是,“雄鹰师”里还活着的那一半兵力就开始全线撤退了。此刻拥堵在公路上的坦克大炮,就是刚刚从被窝里逃出来的雄鹰,他们的方针是:沿着公路快跑,迅速脱离剑锋的一线部队,而后再“保持爱的距离”。
毫无悬念的是,剑锋是舍不得老虎归山的,所以就一边紧追不舍一边命令泰山师一团迂回“梅花岭”堵住他的退路。剑锋的安排是多缠绵、缠死你。
既然双方的目标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那么,一场“生死决战”便不可避免,重点是,这场决战的战场就选在了“梅花岭”。这是两支王牌大军决一雌雄的搏杀,适用的还是那句老话,即“战场竞赛没有银牌,银牌就意味着灭亡”。
就在敌人的飞机和重型火器准备发威的时候,杨连长发出了“全体隐蔽”的命令。
接着就是数十架敌机对一连阵地的猛烈突击,臃肿的炸弹一串串跌落,绝望的轰鸣声震撼着梅花岭,而与此相伴的,就是飞向天空的冰雪、岩石、树木和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