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烧起，屋子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仲窛望了眼模样疲惫的沐娇，告知她时候不早先睡一觉，等到明日雨停了在回去。反正豆子有王娟茹照顾，造纸工坊也有陈义盯着，一日不回去问题不大。沐娇浅浅地应了声，虽然没有困意，但不知该和仲窛聊些什么，干脆闭上眼睛琢磨怎么做出朱夫子满意的红纸。

口脂的红色虽然鲜亮，但同样只能用于较小的区域，且红蓝风干后表面会有一层淡淡的油脂，不便书写。沐娇低头琢磨，想不出头绪的她又觉困意袭来，不自觉睡了过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连梦里都梦到鲜红色的竹纸。

或许她可以找来新鲜的红蓝花，按照胭脂老板说的步骤，先把花朵采下放入石钵中来回地压碎，然后将里面的黄汁除掉，这样便能得到鲜艳的红色，之后将红色的液体以一定的比例调和，放入蒸煮过的纸浆里。如果担心竹纸太过纤薄，没有办法承担红色的分量，可以稍微把竹纸做得厚实一些。虽然只是在脑袋里粗略构思，不过这个方案沐娇自觉完成度很高，可以一试！

她激动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仲窛。一刻也忍不住，大力摇晃着仲窛的身子，和他分享极为难得的喜悦，“仲窛，你快起来，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做红纸了！我们有办法做出红色的纸，便有办法做出各种各样颜色的纸！”

沐娇激动握住仲窛的手，笑容灿烂。“我想到了，我这就去造纸工坊实验，应该能成功，到时候后期还可以加入金箔、香料。不过用作婚礼，还可以再墨里也添些东西。”

沐娇期待地看着仲窛，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仲窛怔怔望着沐娇，没有听清女人的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她那澄澈的眼睛里好像藏着星星一般，璀璨漂亮。

他看呆了。

沐娇并未察觉仲窛的不同，还在说着自己竹纸的计划，“外面的雨好像停了，我们快马加鞭地回去。我去集市上碰碰运气，能否找到新鲜的红蓝花，或者问问有没有人栽种。”

沐娇跃跃欲试，这才注意到仲窛目光炙热的盯着自己。

“我说错了？”沐娇不解地看着仲窛，不过浅浅嘀咕，“就算我说得不对，你提出自己的想法便是，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吧？”

“仲窛？”沐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没能把仲窛的魂唤回，那个盯着她看的男人突然将脸凑近，吻住她之前涂过口脂颜色鲜红的唇瓣！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不过沐娇吓坏了，慌乱把仲窛推开。脸上尽是窘迫，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做什么？”

她羞得甚至想找地缝钻进去。

仲窛只觉口干舌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更多是情不自已，情难自禁。

“刚才……”

沐娇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愿回想刚才充斥尴尬的一吻，更不想被仲窛再次提及，慌乱岔开话题，“原来我睡了一觉，天都亮了，雨也停了，我们回去吧。”

仲窛应了声，浅浅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