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王秀心里，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承认他们是一家人。

“妈，我们吃饭说点高兴的事情，别提王秀了。”仲窛感觉到席间气氛微妙，适时转移话题。王娟茹叹了口气，却是继续往下说，“也不知道她犯了错，郡守大人会怎么处置，也不知道会在里面关多久。阿娇，你在里面待过，知道那里有多凶险，要不……”

王娟茹心善，竟然想替王秀求情。

可惜沐娇不是良善之辈，她能做到最大的仁慈，就是把王秀交给杜子腾处置，眼不见为净。要让她替王秀说话，她脑袋还没有进水，万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那牢狱我待过，的确是虎狼之地，不过不至于要了性命。”沐娇看了王娟茹一眼，婉言拒绝，“而且我听说沐凌渊已经和她和离了，我们便和她没了关系，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以直报怨。

见沐娇坚持，王娟茹没再提王秀说话，不过画风一转，竟又提到沐凌渊。“阿娇，我听仲窛说，这次你能从牢狱里出来，是因为凌渊帮了忙。你也答应让他在造纸工坊帮忙？”

沐娇听了这话，眼眸奇怪地看了眼仲窛。

注意到沐娇的表情，仲窛连忙将手摊开，两人离得很近，压低声音替自己辩解。“我可没有告诉妈这件事，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

这锅，他不背。

沐娇点头琢磨，很快把嫌疑锁定在了沐凌渊的身上，一定是沐凌渊担心自己在事后反悔，所以找到王娟茹，让她稍微“提点”一下自己，履行承诺。虽然兜了一个圈子，不过这样的事沐凌渊做得出来。

虽然沐凌渊做得不地道，不过沐娇还是如实以告，浅浅叹了口气。“我的确答应过，会让他在造纸工坊呆着。不过这份工作不轻松，他能不能胜任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表现不好，一样让他走人。”

她只是给沐凌渊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全看沐凌渊的觉悟。

若是害群之马，也没必要留着。

“那是，那是。”得了沐娇的保证，王娟茹明显松了口气，竟然替他打起了包票。“凌渊给我说了，他已经戒了赌，浪子回头金不换，阿娇你可要多给他一些机会。他毕竟是你的亲哥，不是外人。”

知道王娟茹到底放不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沐娇一时半刻说服不了，只得浅浅叹了口气，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妈，我们别说了，菜都凉了，吃菜吃菜。”

吃饭时聊到沐凌渊，不是一点扫兴。

第二日的时候，陈姨夫妻两跟着骆爽一起张罗造纸工坊重新开始制造，顺带又在附近选了一处地方，再建了一间工坊，指导之前的老伙计教昨日沐娇收揽的新成员，热火朝天按部就班地忙碌着，沐娇则和仲窛一起，拿着骆爽给的名单，挨家挨户拜访之前预定了竹纸的客人，向他们说明情况。沐娇被构陷一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大部分客人对此还是表示理解，只有极个别把沐娇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就沐娇提出来的折扣，众人都能接受，这可是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沐娇带着仲窛走了一圈，订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多出了不少。拿回去给骆爽过目，骆爽也是喜笑颜开，夸奖沐娇办事高有能耐。

但更让骆爽踏实的是，沐娇什么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和自己有商有量，好像她明明可以把这些多出来的竹纸数量隐瞒下来，自己生产做好买给客户，拿走所有的利润。没想还是遵从以前的约定，不属于自己的，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