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仲窛叹了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索性直接和沐娇挑明,“年前大姐出嫁,你知道吧?”
“知道。”沐娇点头,这事还是她从沐鸢的口中听来的。据说沐昶旭给大姐招了上门女婿,男方读过书,长得也斯文秀气,只是家境一般了些。因为之前被退文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出嫁便没大操大办,只是让男方准备了一点聘礼,简单走了些流程,之后便把沐疏嫁了过去。沐娇当时急了,问沐鸢大姐情愿吗?沐鸢却冷冷回了句。
“大姐情愿不情愿重要吗?这是大夫人选好的,大姐还能拒绝吗?说来如果不是你上次撺掇她离家出走,逼得那边男方退婚,婚礼一定大操大办,才不会这般落魄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沐府寒门小户,或者大姐是庶出。这样嫁过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沐娇听着这些话很不舒服,但真担心沐疏,也没有心情和沐鸢争执,只能憋在心里不说。没想仲窛提到,只能点头应了应。
“据说那门亲事,也不是大夫人定的。是沐昶旭觉得那男人不错,便让大姐嫁了。还说她已经被男方退过一次婚,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大夫人因为这事迁怒于你,觉得是你毁了大姐一辈子的幸福。他不能直接报复你,便把矛头指向了竹纸。”
“怎么可以这样?”沐娇惊得瞪大眼睛,气呼呼且不可置信地看着仲窛,“所以,她对我的竹纸做了什么?你不该瞒着我,我知道还能想想办法,不至于现在完全被动。”
竹纸是这个家的经济命脉,何况沐疏离家出走一事,也不能尽数算在她的身上。
“大夫人给城里所有卖竹简的老板说好,让他们把竹简的价格压低到一卷十五株,比我们的竹纸整整便宜了一倍,差价部分由沐府直接贴补。这样一来便吸引了很多寒门学子购买竹简,我们竹纸成本比竹简高,价钱已经压得很低,每一张只能赚三五株钱,再便宜就得折本,所以销售才会大不如前。加上定制这块,因为有钱人更不敢得罪沐府,利润骤跌。”
“虽然严恪把隔壁郡的竹纸生意经营得很好,但是需求毕竟有限,而且给他我们造纸工坊负责运输赚得更少,远不及跟着骆老板赚得多。”当然仲窛也有私心,不想沐娇和严恪走得太近,他不喜欢严恪,尤其不喜欢他那油腔滑调的模样。
可惜沐娇要和他做竹纸的生意,必须和他接触,仲窛也只能暂时忍着。
“是呀,不能就这么放着安平郡的生意不做。”沐娇也不想放弃这块已经经营很久的蛋糕,“但是沐家财大势大,如果存心想用价格压垮我们,短时间真没法扛过来。”
沐娇清楚竹纸的成本,一点下降的空间都没有。
“你知道骆老板怎么说吗?”知道沐娇会不高兴,仲窛瞥了她一眼后,接着往下说。“他说,想让你服个软,给大夫人道个歉什么的,把这页翻过去。”
“你也觉得,我应该道歉?”
沐娇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瞥了眼仲窛,反问他道。